“沒——沒有,怎麼會。”何禾退後半步,離那人稍稍遠了一點才覺得呼吸順暢不少,問,“你找我有事?”
盯著低著頭埋在胸前的何禾,肉肉而白皙的小手揪著衣角,鄧階在心裡嘆息一口氣又覺得有點委屈。他之前遇見的人要不是大膽潑辣得狠,就是故作清高孤冷,還從來沒有遇見過膽子小這般小的女孩子,竟然瞧著自己就想著躲?
鄧階皺著眉頭看著那低著頭不看自己一眼的人:“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頭一次他有點懷疑自己的顏值,難道長偏了?
沒事當然不能隨便找自己,何禾打小就不知道該怎麼和男孩子打交道,同年級的女孩再怎麼說也有一兩個異性朋友,可是就是她連和陌生的男孩子多少幾句話都結結巴巴臉紅得不行。
卻不敢直接說出口,聲音低低顫顫:“能、能……”
默默頭疼的鄧階,決定無賴一次:“因為你今天遲到了,你怎麼賠我。”
瞧著他無奈的攤手,一雙指節分明而白皙修長的手展現在自己面前,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小指微曲。再次後撤一步,何禾無奈的在心中憐憫一下可憐的自己。
“我沒有讓你遲到。” 何禾反駁。
嘿,厲害了牛氣了還知道辯解了,鄧階曲著食指彈了一下那低著頭的腦袋瓜子:“怎麼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一大早就被吵醒不得不補覺,睡過了頭。”
何禾捂著頭瞪了胡攪蠻纏的鄧階一眼,又覺得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似乎真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絞盡腦汁,之前何璐覺得惹了自己都是請自己喝奶茶的。於是鼓起勇氣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商量:“要不我請你喝奶茶?”
怕被一口回絕,她還補了一句:“就是門口那家避風塘。”之前在那裡見過他,應該是沒錯的,何禾心中這樣想。
鄧階皺著眉頭身子前傾逼近何禾,低聲疑惑問:“你覺得我喜歡喝奶茶,嗯?”
何禾再次後退一步,腳步不對一下子貼在了牆上,手扣著白瓷磚的交接縫隙,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做什麼。”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聽在耳朵裡很舒服。
面露笑意的鄧階單手撐在何禾耳旁的牆上,頭低下來對著何禾,“那商量個事,小禾苗?”
溫熱的鼻息讓何禾頭一偏,扣著磚縫的動作微頓。他身子長,整個人壓過來時彎著腰,瞧著像是將人攏在懷裡。
何禾側頭沉默不語。
“幫我買一個星期早餐,嗯?”
何禾:……
也不管何禾答不答應,鄧階收回手重新插回口袋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向微機室走去。
何禾身子貼在牆上,腦子宕機。半響之後吐出一口濁氣,去衛生間上廁所,站在衛生間的水池旁用冷水澆了澆泛紅的臉才出去。
回到電腦前開啟筆記本,筆記本的扉頁有留言:“一個桃李天然酵母麵包,牛奶味,加一瓶純牛奶。”字型流暢剛勁有力,顏筋柳骨,大氣瀟灑。
第二教學樓下樓梯的鄧階回想起何禾張著的猶如小魚吐泡泡般張張合合的櫻紅小嘴,手貼在自己的唇低低的笑出了聲。
有點意思,有點歡喜。
風和日麗,走過茂密被風吹得沙沙響的竹林,踏上第三教學樓的鄧階被剛從黑色小車上下來,穿著襯衫休閑服的班主任逮住。
班主任對著那準備上階梯的鄧階招招手,因長期抽煙而沙啞的咽喉發聲:“誒,鄧階你等等,有點事兒問你。”聲音因為沙啞沒有冷厲的嚴肅感。
鄧階收回腳,轉身瞧著向自己大腹便便走過來的胖胖班主任,面上已經恢複了一貫的面無表情。兩個人走到辦公室,刷著白牆的辦公室照著電視公司的設計被藍色的辦公桌分成了一個個小格子。
額頭鼻尖冒著細汗的班主任老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著站在面前的男生,這小子腦袋聰明就是平時有點太驕傲了,壓根管不住,誰讓人家家境好不說,人長得好成績也不錯。
咳嗽兩聲喝口水潤潤喉嚨,才滿臉嚴肅的問:“昨天晚上人是你打的?”
鄧階點點頭的人,老但頓時腦殼子都疼了,一個高中生一下子將人打得見血住進醫院,最主要的這人還是自己班的學生,簡直就是燙手山芋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