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有一傳聞喧囂塵上,意欲與江氏聯姻以此挽救江氏危機的連家放出話,說是要斷絕與江氏正常的貿易往來,這一訊息一經傳出,自然就引起股市一大動蕩。
連家老爺子在一次採訪中更是公然表達對天意集團的不滿,於是,形勢本就不容樂觀的天意集團股價一路下滑。
天意集團反應也迅速,江氏董事長連夜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會上,原本面容紅潤的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愁得他平添很多白頭發,宣佈無故失蹤的頗有才幹的大兒子被成功找回,這才讓一眾觀望的鬧騰股民稍微放心。
清晨霧氣彌漫著整座城市,輕輕呵出一口氣,裹挾著淡淡的屬於秋天的涼意和冷清,早起晨跑的人們沿著護城河滿滿跑步,早餐店的食物香氣四處飄散。
唐門這個小小的城中村某家早餐店,一個穿著暗青色唐裝的六十左右的老人和麵容俊朗平靜的年輕男人面對面坐著,氣氛尷尬而又僵硬,一時無話可說。
江勝利大致掃了眼這家早餐店的擺設,充滿著廉價感的塑膠桌椅,看著髒兮兮的水泥地面,還有那油膩兮兮的大桶和火爐,他嫌棄的皺了皺眉,對這裡的環境感到一萬個不滿意。
“……遠安,跟爸爸回家。”即使面對記憶全失的大兒子,江勝利也是那麼一副公事公辦命令的態度。
他有心想要說些春風化雨的寬慰之語,但礙於面子他也說不口。
江遠安表情毫無波動,“江先生,或許您是我血緣上的父親,或許您不是,我現在處於失憶狀態,抱歉,我對繼承天意集團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你——”江勝利氣急,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瓷碗晃蕩的響了響。
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連忙走進來,其中一個光頭保鏢輕柔的拍著老爺子的後背給他順氣,這可嚇得早餐店的老闆娘不敢動彈。
在江勝利的壓抑著怒氣的眼神中,江遠安不為所動,以非常人的淡定姿態平靜的吃了兩根半油條、喝了一大碗豆漿,他姿態優雅的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他才掀起眼皮,正視著眼前這個發號施令的“父親”:“江董事長,請問您還有事麼?如果沒有其他要緊事的話,我要回去陪女朋友了。”
江遠安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姿態,成功讓江勝利的怒火熾熱,他喘著粗氣,捂著胸口漲紅了臉:“你,你這個逆子——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陌生人。”江遠安站起,俯視著這個面容扭曲的可怕、頭發斑白的老人。
其實,江遠安沒有告訴江勝利的是,他腦海裡隱隱約約閃過一些畫面,可惜的是,幾乎都是江勝利對待他的親生母親漠視傷害、對他和妹妹兩人不聞不問、對盧詠思那個搶奪了母親位置的寵愛、對江一流那不學無術、流裡流氣的小流氓無條件溺愛的畫面……
江遠安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微微彎起映照出一小片陰影,他發現,失去一些記憶也是不錯的,最起碼當他再次面對所謂的“父親”時,他的心情再也沒有波瀾。
早餐店的老闆娘捂著嘴巴窩在角落裡看著這場豪門相認的大戲,她不禁感嘆,電視劇果然是源於生活啊,沒想到她這個又小又破的早餐店也能招待兩個明顯是大人物的人。
氣氛再次僵滯。
江遠安靜靜看著自己的腳尖,等待著生理上的父親說出他心底的條件。
果不其然,江勝利靜默一會兒,最終喘著粗氣道:“天意需要你,遠安,不要再任性了,你需要學會承擔責任……只要你答應我回到天意,我就允許那個貧民女孩進門。”
“呵呵。”
江勝利再次拍桌子,“江遠安,你什麼意思?你到底要什麼?”
江遠安俯下身子,臉頰距離江勝利的只差幾公分,他黑黝黝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嘴角似笑非笑,“江勝利,大清早亡了,你們家裡可沒有皇位等著人繼承。”
江勝利眼裡含有一絲期望,“遠安,你就不能幫幫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