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阿行、阿霸、阿道一一說:“屬下甘願受罰。”
“好。”安九韶放下筷子,他眯了眯眼,“你們過來。”
於是,裹挾著深深寒意的早春時節,清晨的霜和霧還沒有來得及消散、鳥兒還在巢中瑟瑟抵禦寒風的時候,“橫行霸道”四個人赤果著上身,頭頂頂著裝滿水的大水缸蹲馬步,那水缸足足有兩個腦袋那般大,安九韶優哉遊哉的裹著毯子抱著小湯婆子坐在搖椅上看四個人頂著水缸蹲馬步,“阿橫,水灑出來了,扣一天的飯。”
阿橫愁眉苦臉的笑了笑,阿行看到他囧囧的臉不由得身子一哆嗦,於是阿行也成功被扣了兩天的飯。
一上午過去,除了武功高手阿霸和阿道,其他兩個人被扣了半個月的飯,之後半個月內,阿橫、阿行一天只能吃一頓饅頭和一杯涼水。
只吃了三天,每天饅頭、涼水塞下肚,兩個苦逼的人日漸消瘦。
看著臉色頹靡的阿橫、阿行兩個字,安九韶神秘一笑,“只要你們替爺辦件事,爺我就免了你們的懲罰,而且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你們。”
阿橫、阿道眼睛一亮,“屬下願意。”
……
安親王父子參與叛亂,按照大名朝的律例要株連九族,但他們是皇族宗親,如果要株連九族的話皇後母女也在此列中,因此皇後娘娘法外開恩,將參與叛亂的叛軍流放去修築北疆與匈奴的防禦工事和道路,而安親王父子則被削去身份,永遠囚禁在皇宮之內。
暗閣,鐵欄杆都是鏽跡斑斑,深紅色宛如灑滿鮮血,這地界陰冷又潮濕,陰冷之氣直直的往人骨頭縫裡鑽,光是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就冷得受不了,祝城和祝宋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牢籠,而祝如,則被永遠囚禁在冷宮宮牆內。
安親王,不,祝城不停地咒罵壞事的鎮北將軍和不爭氣的兒子,聲音尖銳怨恨,可他從沒想過,是他自己一手釀造了一家人的慘劇。
如果他當初沒有生出野心而是一心守衛北疆,或許,他們一家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宗親;
如果他當初沒有對兒子耳提面命要奪取自家江山,或許,祝宋就不會以實現父親的野望而活著,或許,他會活得更自我更自由些……
祝宋垂眸不語,溫潤端方線條柔和的臉面無表情,他累了,每日都扮演著聽話懂事的好兒子、為人大氣的好世子、運籌帷幄的好元帥,這些面具戴的太久,久到他都忘記了自己,忘記了當初小心翼翼喜歡著的靈動小姑娘……
在野心膨脹的這條路上,他被父親耳提面命,自己也享受著權力的滋味,從而失去了本真……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祝宋無所謂的想。
“吱呀”一聲,他以為會是獄卒來送飯,一天天都是餿掉的饅頭或米飯,他想。
“阿宋哥哥。”
他猛地抬頭,驚訝道:“明月,你怎麼來了?”他心頭一震,忙不疊的將衣不蔽體的破衣服拉了拉,在少女明媚的眼眸下不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