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呢……”
沈氏對陸淩野有謎一般的信心,“我相信淩野。”
而在百裡之外……
陸淩野無奈的用油布兜住大洞,可惜油布太少,漏洞太大,雨滴斜飛,灑灑落落,甚至還有小雨點落在他試捲上,他無可奈何將試卷保護好,蹲在沒有漏水的角落。
唉,看來這回考舉人波折忒多……
雨滴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陸淩野的考棚裡積的雨水漫過腳腕,已經無處下腳,他縮在角落也整整過了一夜。
考卷只寫了一點默寫,其他內容一片空白,看天色,雨還需要再下很久。
陸淩野心裡哀嘆,看來這次考試註定要折進去了……
而同樣在貢院裡的安琦考棚倒是完好,可惜他滿腦子全都是話本與美食,他饒頭抓耳,左寫一點右答一點,拼拼湊湊的終於將試卷答得差不多。
唉,也不知道陸兄怎麼樣了?他託著腮,思緒飄飛。
“大人,您新規定不許考生帶鍋子,這個有什麼問題嗎?”副考官問端坐著的主考官測,粗黑的面孔有一些糾結。
畢竟這一條規則引發很多考生的不滿,他也拿不出有力的解釋,只能向提出這條新規的主考官詢問。
主考官摸著打理得精細的長鬍子,眼中精光乍現,“科舉嘛,忍常人之不能忍,考試也要在樸素環境中進行,帶個鍋子像是什麼話?”
其實,該主考官就是去年監考清平院試的考官,經歷了一番被陸姓考生食物香味折磨的幾天,他發誓,有他主考的科舉考試一定會禁止考生再帶著鍋子入場。
於是,接連兩天的陰雨和一天臭味,陸淩野忍著暴躁脾氣,堪堪將試卷寫完,最後策論實在沒有時間再寫,他想了想,大筆一揮,“國家大事小生不敢議論。”
最後出場時他臉色慘白,雙腿無力。
人群擁擠,到處都是來接考生的家眷,他踮踮腳尖,試圖從人群中找出那巧笑嫣然的俏姑娘。
“走了,陸兄,你在找什麼?”安琦跑過來,一拍他的肩膀,“走,咱們去酒樓好好吃一頓!”
陸淩野本驚喜扭頭,可一聽見安琦的聲音,目光轉瞬暗淡,“哦,是你啊。”
“怎麼?你還想看見誰?”安琦擠眉弄眼。
陸淩野這才想起,他是在崇州,而他想念的人,依舊在百裡之外的清平。
……
陳清意氣風發,一從貢院出來,便有家僕迎過來,“姑爺,我們老爺已經等您很久了。”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等了七年,最終還是讓他等到了機會。
隨著時間流逝,陳清愈來愈耐不住性子,再加上陳母時不時的勸說,他終究還是娶妻,清平當地有名的富戶——李家,他的妻子便是當日的華裳姑娘李玲瓏。
玲瓏的舅父是京城禮部什麼官,聽說能弄到今年新出的考題,性子愈發急躁的陳清根本顧不得違法與否,他如今最大的執念便是考中舉人。
果不其然,舅父買來的考題還是有用的,考卷中有幾道題跟他曾經看過的明顯一樣。
今年舉人,必有他陳清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