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萌想要明天哄一鬨的皇甫越,蒼白著一張臉,逃命似的離開有著周萌氣息的樓房,失神落魄,神思不屬。
“哎,小叔。”時墨老遠就看見他,將公文包抱在懷裡,揮揮手,遙遙的打了個招呼,“您怎麼過來了?”
皇甫越一抬頭,將時墨嚇了一大跳。
神色疲憊,嘴唇緊抿,眉眼間透露深深的失望,哪裡還像是上次所見的清貴模樣?
“小叔,您怎麼……”成這副樣子?時墨將後半句吞進肚子裡。
“時先生,請不要叫我‘小叔’,咱們是同齡人。”耳朵裡紛紛擾擾,時墨所叫的“小叔”讓他好生惱火,明明是同齡人,反而要和周萌一樣叫他“小叔”。
時墨委婉拒絕,搖搖頭說,“禮不可廢,我和萌萌是好朋友,當然要跟她站在統一戰線稱呼您的,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了唄。”
將皇甫越牢牢定在長輩位置上,好給他施加一些阻力,時墨失笑,起碼聊勝於無。
“時先生,抱歉,我有些事情就先走了。”皇甫越氣急,表面上更加冷淡疏離。
周萌的拒絕宛如一把利劍,插在皇甫越柔軟的心髒,鮮血淋漓,他無法強顏歡笑,看見時墨洋洋得意的模樣,他心情更加沉鬱。
時墨凝望著他遠去背影,若有所思。
東方天際出現第一縷紅光,暖色將灰濛濛的天裝點,清晨的風還夾雜著北方的涼氣,微微一哈氣便能感受到風灌喉嚨的涼。
機場換班,一行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集聚,等候著即將到來的航班。
“小越,你怎麼了,心情不好?”面容慈和的所長瞄了下皇甫越的情況,走到他身旁關心的問道。
皇甫越半掀起眼皮,興致缺缺,黑白分明眼睛裡的紅血絲就愈發明顯,眼皮下彌漫著淡淡的青黑,“沒有,我只是沒睡好覺,所長,我真的沒事。”
老所長快言快語,“小越,你不會失戀了吧?”而且,他心裡猜測,所裡的小周沒有跟過來送送小越,他失戀的可能性那是十之八九。
皇甫越:“……”他嘴唇抿的更緊,低頭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唉,年輕人啊,看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老所長幹巴巴的安慰一句,說實話,其實他也是老年單身狗,根本也沒有資格充當“情聖”。
“請飛往梅國紐貝的kxxxxx號的旅客做好準備……”機場廣播站廣播員的普通話字正腔圓,上翹的尾音甜甜軟軟。
“走嘍,終於要登機了。”
“也不知道這國際交流會又是什麼情況?”
皇甫越低頭瞥了眼腕錶,6點8分,飛機25分鐘後起飛,他應該等不到了……
他默默的落在隊伍最後一排,登機艙口即將關閉時,他神使鬼差的回頭再往後看。
可惜,什麼都沒有。
皇甫越,你究竟在想什麼?
你貪心妄想的還不夠多嗎?
覬覦喜歡侄子的姑娘,卑微的像是小醜……
他嗤笑一聲,終究還是妄想了吧,他半躺在商務艙座椅上,戴上眼罩,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