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兄一上午都在大掃除,出了一身汗,還淋了雨。
但是太陽能熱水器管子堵了,還陰天下雨,許星洲就算會變戲法也變不出熱水給他洗頭洗澡,他簡直整個人都要炸了,下午還要去許星洲爸爸家吃飯,他馬馬虎虎洗了個頭,就遵著約定的時間,和許星洲往她爸爸的家方向去。
計程車上,許星洲提醒他:“師兄,雖然我不歸他管,但是一定要禮貌……”
秦渡莫名其妙地道:“我為什麼會對你爸不禮貌?我不喜歡他和我會給他留下好印象不沖突,你放心吧。”
許星洲撓了撓頭:“哎呀我也說不清楚……”
“雖然我爸也挺一言難盡的,但是你要忍的不是他,”許星洲艱難地解釋:“是……我那個妹妹……”
秦渡奇怪地看了許星洲一眼,許星洲也不知怎麼描述自己這個叫許春生的、同父異母的姐妹。
讓秦師兄別和這個十三四的小孩計較麼?這勸告也太看不起人了,秦師兄還不先把許星洲皮剝了才怪……
許星洲:“……”
許星洲不想被剝皮,立刻道:“不,沒事,當我沒說。”
“……”
……
天藍計程車駛過滿城的黑風鐵雨。
她爸住的地段顯然要繁華一些,打計程車過去的話,會路過石市區的一些商業街。這些購物中心比不得作為金融中心的上海,卻也算得上車水馬龍。
秦渡看了會兒,一揮手,示意計程車停下。
“師兄下去買點東西,”秦渡穩穩道:“——我們不空手去。”
然後秦渡又道:“你先去你爸小區門口找個避雨的地方等著,等師兄彙合……我很快的,最多十五分鐘。”
確實,空手去也太不像話了。
又不是別的什麼關系,是關系那麼疏遠的父親和他的家人——而秦師兄確實很懂人情往來。
許星洲便嗯了一聲,示意他不用擔心,然後把自己的小星星傘從車窗遞給他,讓師兄別淋著。
計程車司機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蠻帥,你眼光很高啊。”
許星洲哈哈大笑。
計程車司機將她載到了梧桐小區門口。
她父親住的小區不遠,門口法國梧桐低矮,在漆黑風雨中撕扯飄搖,樓房卻高階不少。上次來這兒還是一年半以前,許星洲從包裡摸了另一把傘,結清車費,結果看到那包裡的一張有點皺的a4紙。
她看著那張a4紙看了一會兒,把它鄭重地、珍貴而謹慎地塞進了自己的挎包深處。
“——小姑娘,路上小心,”司機笑道:“這雨可不小,小心路滑。”
許星洲甜甜笑道:“師傅您也是!祝您今天順順利利喲。”
司機師傅笑著對許星洲一點額頭致意。
然後許星洲冒著雨,跑進了那小區的門房裡。
她把傘收了起來,把自己淋濕的裙角拽了起來,跺了跺腳,又把頭發往後一捋——剛準備登記一下客人來訪的清單,接著,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許春生在門房的門後,陰暗地看著她。
許星洲:“……”
“你來了,”許春生說:“姐姐。”
許星洲眯起眼睛道:“你在這兒等我?”
許春生:“要不是他們派我,我來等你做什麼?心裡有點數吧。”
“然後呢。”
許春生刷卡開了小區的門,絲毫不掩飾輕蔑地看著門外的許星洲,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