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凝視了一會兒許星洲這個拔吊無情的混蛋的方向:她還和自己的那個朋友黏黏糊糊的,她那個朋友長得也挺漂亮,乍一看居然有些煙山霧繞的美感,一看就是個矜持又冷淡的姑娘。
秦渡不再去看,因為他一看就知道他和這種氣質的人氣場極其不合,可能會留下血海深仇。
接著——
——秦渡和一個很熟悉的後輩,視線相撞。
這個後輩他好幾年沒見了——這還是秦渡大二那一年去p大參加丘成桐杯時認識的,在p大光華學院學經管,比秦渡晚一年,成績不錯,開朗帥氣,人緣極其的好,與秦渡一起打過幾場籃球。
如果不是在休學創業的話,今年也應該畢業了。
那後輩也是一愣,對著秦師兄一點頭,在初夏熾熱的陽光中,端著杯子走了過來。
秦渡點了點頭道:“——沈澤。”
那叫沈澤的後輩也笑著打招呼:“秦師兄。”
……
驕陽傾瀉,樹影在風中搖擺。
上海那天天氣不錯,婚禮進行曲不絕地響著,小提琴手倚靠在迴廊上拉著曲子,遠處鮮花穹頂反著萬丈金光。
許星洲在一邊小聲回複著她的畢設導師。
——這是她的畢業年。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秦渡莫名其妙地想。
許星洲和那個叫顧關山的女孩認識了許多年,而顧關山又正好是秦渡的舊識——沈澤,是他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女朋友,這怎麼想也太過巧合了。
許星洲只和顧關山敘了一會兒舊,又各自有事散開了。他們畢竟是來參加朋友婚禮的,而顧關山更是隻是來走個過場——她對上海田子坊非常有興趣,她來上海甚至根本不是為了參加婚禮,是為了來老弄堂採風。
那婚禮真的極其精緻。
然而許星洲全程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對她那個朋友的反應都比婚禮本身要大。她似乎對婚禮本身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因為這是必要的社交,才出現了此處。
秦渡想起陳博濤問“兩年了,感覺被渣沒有”時的樣子,一時覺得自己幾乎被世界拋棄,忍不住捏了捏許星洲的後頸皮……
許星洲貓在人家精心佈置的婚禮現場偷偷改論文,被一捏,呆呆地道:“咦,師兄……?”
秦渡恨鐵不成鋼地問:“小師妹你都要畢業了啊?啊?你對我沒點什麼想法嗎?”
“有的呀?”許星洲語氣甜甜絲絲,像花火大會脆甜的蘋果糖,說:
“師兄我工作都找好啦,特別好玩的那種!畢業答辯結束之後就入職!”
“……”
我沒問你這個,秦渡有口難言。
有個小孩在附近擺弄著禮堂座位邊,垂到地上的白玫瑰,用手搓著玫瑰新鮮的花瓣。
秦渡突然想起,沈澤幾小時前和他說的話。
……
“……秦師兄,你問我結婚的事?你問錯人了,真的問錯人了。我這兩年結不到婚的——就算求她,她也不可能同意。”
那時婚禮進行曲當當當地悠然響起,許星洲和他的女朋友頭對頭坐在一處,應該是在一起畫畫。
許星洲天生的討人喜歡,拿著鉛筆模仿那個那姑娘,還要那姑娘握著她的手教她。那兩個人看起來極其和諧甜蜜,秦渡幾乎是立刻意識到這個小浪貨是在撩妹——還是撩他師弟的女朋友。
“現在的女孩子哪有想結婚的。”沈澤字字血淚地說:“簡直一個比一個渣,睡完就走,拔屌無情,絕不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