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洲覺得空調有一絲冷,迷迷糊糊地朝陽光處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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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生日過得實在是太平平無奇了。
就像許星洲所過的每個生日一樣,毫無驚喜可言,甚至還和毫無求生欲的男朋友吵了一架,許星洲在金紅的夕陽中收拾著東西,然後叮地一聲收到了她父親發來的紅包。
許星洲:“……”
紅包上例行公事地寫著生日快樂,許星洲點開一看,就是二百塊錢,微信紅包最多發二百,而二百不多,讓許星洲發都不心疼。
她父親說:“生日快樂,吃點好的。”
許星洲想起她同父異母妹妹的生日。
——那個孩子好像是被當公主養大的,看她父親和新阿姨的朋友圈,幾乎都是那個女孩的影子:她過個生日宴請了幾乎所有的朋友,在她自己挑的飯店裡,一大桌的菜——還有一個三層的蛋糕,父母在一旁舉著手機錄影。
回頭他們就發了朋友圈,下面全是親朋好友的祝福。
小許星洲曾經羨慕那個妹妹的生日,羨慕到幾乎不能自已的程度,那個妹妹的生日在寒假,寒冬臘月的臨近年關,也有人給她操持。
許星洲羨慕的次數太多,後來卻沒什麼感覺了。
夕陽鍍在二十歲的許星洲身上,她看著那二百塊錢,開心地和她父親說了一句‘謝謝’。
這可是,二百塊的飛來橫財……
然後許星洲搓了搓鼻尖兒,將手機丟進了小挎包裡。
柳丘學姐正準備去閱覽室繼續複習——閱覽室開放到十一點多,學習氛圍也好,
“怎麼了?”金黃陽光鍍在她的身上,柳丘學姐拽了拽包帶,好笑地問:“怎麼突然笑起來了?”
許星洲認真地說:“爸爸發了個紅包,本來我打算一個人去吃人均三百日料的,結果現在可以吃人均五百了。”
柳丘學姐咋舌:“這麼貴的。”
許星洲笑道:“難得過一次生日嘛——學姐好好學習喲。”
雖然大家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那是許星洲唯一的,哪怕一生也只有一次的二十歲生日
許星洲和柳丘學姐道了別,從圖書館的樓梯噠噠地跑了下去。
傍晚五點,長街流金,猶如特洛伊淪陷的醉人傍晚。
那時夏至剛過沒多久,七點才會日落,日升卻在五點,是一年中日長最長的日子。
許星洲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和秦渡一起過生日了——一個人多好啊,想吃什麼吃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和秦渡一起還要被他氣,星洲過個生日招誰惹誰了。
許星洲從冷氣開放的圖書館沖出去,剛出門,裙擺就被溫暖的風吹了起來。
天際一輪自由奔放的紅日,金光鋪滿長街。
許星洲覺得有點開心,風吹過她的大腿根,她穿的紅裙被吹得獵獵作響,許星洲眯起眼睛望向遠方,選定了一個方向——和秦渡上班的地方反著。
許星洲打算去那個地方冒險,隨便找家看上去閤眼緣的日料解決晚飯,並且下定了主意,晚上要去外灘裝遊客,讓別人給自己拍遊客照。
許星洲還沒跑兩步,就聽到了後面氣急敗壞的聲音。
“許星洲——!”秦渡不高興地道:“你是看不到師兄在這裡等你是吧?”
許星洲頭都不回地喊道:“你走吧——!我今晚不要你了!”
秦渡說:“這由不得你,你今天一天沒回我資訊了,師兄忘了你生日就這麼生氣?”
許星洲:“……”
“所以打算丟下師兄一個人,”秦渡慢吞吞地甩著鑰匙朝許星洲走來,一邊走一邊慢慢地道:“——自己當一個小可憐,自己去吃飯,回來之後還要和我鬧別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