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時秦渡周圍的人該開苞的都開了苞,踏實一些的人和自己的女友偷嘗禁果,那些天生的混球或是包了嫩模或是搞了什麼主播,極少數的還有和小明星開上車的,秦渡是唯一的異類。
他連碰都沒碰過。
秦渡的十九歲,已經相當成熟並經濟獨立,和如今都相差無幾,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個“惡臭有錢的成年人”……
可是十九歲的許星洲,在他眼中,卻是個幹淨的年輕女孩。
他把ipad放下,關上燈,黑夜終於降臨。被欺負了大半晚上的許星洲在睡夢中感應到了黑暗,也感應到了秦渡終於躺下,便乖乖地依偎進了秦渡的懷裡。
秦渡嗤地一笑,在許星洲頭發上摸了摸,問:“不怕師兄欺負你了?”
許星洲搖了搖頭,緊緊地抱住了他。秦渡親暱地把許星洲抱進懷裡,在她唇上溫柔地一吻,許星洲微微睜開眼睛,確定是秦渡之後又把面孔埋在了他的頸間。
秦渡那一剎那,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許星洲是在害怕,自己會把秦渡這個人弄丟一般。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秦渡奇怪地想
…………
……
六月上海,黃梅細雨。
許星洲坐在光線敞亮的文科圖書館裡,對面是程雁和她如山一樣厚的課本——李青青抱著書帶著小馬紮出去了,說是要出去背兩章新聞學。
程雁好奇地問:“你昨晚沒睡好?”
許星洲沒回答,打了個哈欠,砰地栽在了書本裡。
“他不是人。”許星洲趴在自己的課本裡,睏倦地說:“早上七點半就把我搖起來了,說再不複習就要掛科,我說我不想去,他就嚇唬我說距離下一門考試還有四天。”
程雁:“……”
程雁說:“他對你很寬容了,我叫你起床的話我會告訴你還有七十六個小時。”
“……”
許星洲痛苦地將頭砰地栽進書裡,拿兩邊書頁包住了自己的腦袋。
“秦學長今天沒跟你一起來嗎?”程雁對那一包書發問:“怎麼我今天沒見到他?”
許星洲發現十六開的課本包不住自己腦袋,又去拽自己的書包,將腦袋塞進了書包裡頭——一邊逃避世界一邊悶悶地道:“他公司有點事,今天白天不能折磨我了,他對我表達了最深切的慰問和如果我掛了應統他就會打斷我的腿的決心,然後把我送來和你上自習。”
程雁由衷嘆道:“你別說,他真是個好男人。”
許星洲氣憤地大喊:“他好個屁股!”
文圖和理圖不同,文圖的自習室裡說話交談的人多得多,許星洲仍然埋在書包裡,甚至還把拉鏈拉上了。
片刻後在一片嘈雜的聲音之中,那團書包悶悶地道:“……雁雁,我不開心。”
程雁一愣:“嗯?”
程雁和許星洲撐著傘,在校園裡行走。
許星洲紮了個簡單的馬尾辮,緊緊跟著程雁的步伐,初夏的雨水連綿,枯黃的法國梧桐葉落在地上,順著流水卡在了下水道沿。
程雁突然道:“……洲洲,你在不開心什麼?”
許星洲沉默了一會兒。
她看著自己的手,說:“……雁雁,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早到我和他在一起之前,就覺得,我和他不可能走到最後。”
程雁:“……”
“一開始,是覺得我喜歡他這件事,特別不自量力,”許星洲眼眶微微發紅地道:“覺得秦師兄不可能看上我。他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