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洲真的是有銳氣的。
她本來就是個尖子生,而且所在省份本來就是地獄難度的高考,她高三的那一年又要和自己的情緒作鬥爭,又不能落下學習,再加上她在高中時也是出名的放浪不羈:全校師生幾乎都知道許星洲的名字——從週一升旗儀式的例行通報批評名單中。
可是就算這樣,沒人敢對她的學習說半個不字。
好就是好,文科前十就是文科前十。
在秦渡昨晚作過一次死之後,他今天講題講得特別詳盡,勢必要把這個學科給許星洲講會講透,可是他似乎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話音裡透露出的、對這個學科的嫌棄……
……好像世界上沒有比這個學科簡單的東西了似的。
可是,許星洲是真的覺得挺難的……
秦渡問:“……明白沒有?”
許星洲心塞地道:“所以這種題幹不是說了是這種……什麼鬼樣本了嗎?為什麼還要用單總體t檢驗?”
秦渡:“……”
許星洲是真的搞不明白,也覺得確實不好理解,但是秦渡挫敗地嘆了口氣。
許星洲:“……”
許星洲委屈得要哭了。
好想我家雁雁啊,許星洲委屈巴巴地想,如果是雁雁就不會嫌棄我,就算知道我一個學期沒聽講也會耐心給我講題,我幹嘛要招惹數學系直男來給我講,題還沒講完我就氣死了……
好端端的前尖子生怎麼能淪落到這地步……
許星洲不會和喜歡的人吵架,囁嚅著道:“我……我先去上個廁所。”
秦渡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沒有抬起頭,示意她去。
許星洲立刻逃離了現場……
外頭天有點兒陰,只餘幾縷溫柔的淡薄陽光,映著窗外被風吹得橫七豎八的梧桐。
張博說:“師兄你……”
秦渡面色不太好看,片刻後嘆了口氣,垂下了頭顱。
那個叫茜茜的小胖妞看了一會兒,說:“我也去上廁所。”
然後拿了桌上的紙巾,把桌子留給那對腦子不太好使的師兄弟,走了
一點多時,圖書館外颳起了大風。
中午時分,雲霧虯結起來,於天空擰成一團,彷彿醞釀著傾盆大雨。
許星洲自然不想上廁所,她在二樓走廊遊蕩了一會兒,靠在欄杆上俯視一樓來來往往的人。
許星洲心裡知道,秦渡是對她好的。
畢竟真的關心一個人不是事事順著她,秦渡深明這一點。在他什麼都無所謂的欠揍外表下,其實是非常成熟而優秀的的人,他不想許星洲掛科,想讓她有個好成績,可是許星洲卻十分羨慕平凡而溫暖的張博和茜茜。
講個題都能講成這樣……
許星洲眼眶發紅,揉了揉眼眶,周圍有人拿著校園卡去吃飯。她心裡賭氣地想我等會兒就要去找我家雁雁,再不濟找李青青也行,真的不行的話還能去發郵件問老師……
“許同學?”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許同學,聊聊嗎?”
許星洲一愣,回頭一看,茜茜站在她的身後。
茜茜面容一團和氣,自帶三分笑模樣,和許星洲一起靠在了欄杆上。
許星洲丟臉地擦了擦眼淚。
“真的哭了啊……”
茜茜好笑地抽了紙巾,遞給她。
許星洲慌張地道了聲謝,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茜茜笑眯眯地問:“女孩子為什麼要和男朋友計較啊。”
許星洲:“……”
“張博……”茜茜道:“剛和我談物件的時候,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