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女孩的小腿,深夜溫柔而濕潤——那瞬間世界顏色歸位,她看見暖黃的燈,牆上高階而灰敗的顏色,秦渡在門前貼的小貼紙。
許星洲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想哭,可是卻因此鎮定了下來。
深淵止步,勇者臨於惡龍的城堡之前,許星洲擦了擦眼淚,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裡黑咕隆咚,秦渡睡在大床中間,她看見秦渡結實的上身,接著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床,生怕把秦渡弄醒了。
剛剛把他懟過一頓,現在又睡不著了要來爬他的床,許星洲覺得自己有點厚顏無恥……
但是,許星洲又告訴自己,只是睡他的床而已,又不是要佔他便宜。
她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拉開一點秦渡的被子,秦渡在一邊發出熟睡的、勻長深重的呼吸聲。
許星洲喟嘆一聲,躺進了被窩。
秦渡的被窩裡面涼涼的,還有股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令人有種難言的安心。
許星洲放鬆地籲氣,乖乖在他身邊躺好——秦渡連動都沒動。
“秦渡……”許星洲嘀咕道:“我可不是在佔你便宜哦。”
然後許星洲小心翼翼地去摸秦渡的手,想和他手拉著手睡覺。
秦渡的手溫溫熱熱的,手心幹燥,指節修長,中指上長著筆繭,許星洲捏著熟睡的師兄的指頭微微掰開,剛準備讓他擺中二動作,世界就猛地天旋地轉。
“……嗚啊!”
許星洲嚇得一個顫抖,秦渡把她牢牢抱在了懷裡,愜意地在她脖頸間一嗅。
“以為師兄睡了?”
秦渡沙啞地道。
他的姿態極具侵略性,將許星洲摁在床單上,眼睛狹長,閃著猶如捕獵者的光。
“——師兄等你呢。”
他說。
那一剎那許星洲覺得猶如深夜停泊姑蘇的客船,又像是十萬大山之中的春藤繞樹。
江水滔滔而來,冷雨裹挾著風,穿過萬裡長空千仞冰雪,在冰冷的長夜之中,秦渡將面孔埋在了她的脖頸處,滾燙熾熱地呼吸著。
“終於等到了,”他沙啞地道:
“……師兄沒你也睡不著。”
…………
……
上午九點半,f大理科圖書館。
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期末季的理圖相當擁擠,門口就全是人,簡直稱得上人聲鼎沸。許星洲打了個哈欠,秦渡單肩揹著兩個包,一個自己的一個帶著許星洲穿過人潮。
許星洲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
晨光之中,大三學長眯起眼睛:“怎麼了?想睡覺?昨晚想哪個野男人了?”
許星洲:“……”
昨晚也推倒師兄失敗的許星洲,絕望地說:“我想著,我要是有橋本x奈的胸……”
但是橋本x奈的胸好像也沒比我大多少……就是差別待遇……許星洲越想越覺得心塞。
秦渡連聽都不聽,伸手在許星洲後腦勺上一拍,把許星洲拍得差點滾出十裡地,接著在門口柵欄處一刷學生卡,把她帶了進去。
f大的理科圖書館比文圖新得多,還是落地大玻璃窗——許星洲只在大一年少無知的時候擠過期末月的文圖,差點被擠得嘔吐,六點半就得等著圖書館開門,九點半的理圖已經人來人往了,一樓大廳裡就有人在拿著文獻討論。
<101nove.ateria那篇新文獻很有意思……”
“……oed的熱點都快過去了吧?現在就是跨專業吃香,咱導近年有想做應用生物的意思,你不如去借本分子生物學……”
許星洲聽得雲裡霧裡,只覺得理工科的世界好可怕啊,不知道他們在bb什麼,為什麼做材料的還要去學生物,材料科學不是工程的嗎……瑟瑟發抖。她頭發還被秦渡拍得翹著兩根呆毛,看上去亂糟糟的,任由秦渡拉著她的手上了樓。
許星洲按下那兩根帶毛:“已經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去找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