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許星洲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做得不夠好?不夠愛她?可是秦渡已經恨不能掏出自己擁有的一切送到許星洲手裡了。
秦渡暴怒,眼睛都氣得通紅,猶如即將死去的人一般。他想把許星洲活活掐死,卻又在想起那個落淚的女孩的瞬間,絕望到喘不過氣。
他發著抖,接著又摸到一個重重的藥盒,他捏著那個藥盒開啟,裡面是許星洲的手機。
手機背後用油性筆寫了兩行飛揚又俊秀的數字,支付密碼。
——這種時候都想著算清賬。
他的小師妹,不氣吐他不罷休
雨刮刮幹淨雨水,車燈暈染在霧裡。
陳博濤在前頭開著車,秦渡坐在後座,外頭白茫茫一片,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真的開不得車?你都有開不得的一天啊……”陳博濤茫然地問:“手抖成這樣?”
秦渡沒回答,抖著手解鎖手機,接了個來自世中實業助理組的電話。
“小少爺,是我,何助。”
“許星洲小姐昨天14去蘇州北的動車票……”世中助理組的何助理在電話裡道:“但就我和火車站票務組溝通的結果而言,她購買的那張票沒有出票記錄,也沒有檢票,近期創城查的嚴,沒有票的乘客是進不去的。”
秦渡:“……”
秦渡粗糲道:“有他媽的才怪了——沒有開房記錄?”
何助那頭想了想:“沒有。如果有的話,公安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那就好說了,不在旅館裡,”秦渡沙啞而暴虐道:“媽的十九歲的小丫頭,學會了騙感情,連反偵察都很溜麼。”
電話裡,何助理小聲道:“……我覺得她想不了這麼多……”
秦渡從牙縫裡擠出一絲冷笑,把電話掛了。
陳博濤:“別對員工撒氣,你爹忌諱這個。”
秦渡理都不理,冷冷道:“她會不會就在f大裡頭?”
陳博濤一愣:“啊?為什麼?”
“她昨天晚上騙我的時候,抱在我懷裡,說她喜歡我,我被騙得團團轉。”秦渡喘著粗氣道:“小姑娘腦筋有問題,問我知不知道保研捷徑,我隨口說了兩句……”
陳博濤:“保研捷徑?就是每個大學的固定大學傳說保研路和保研寢?”
秦渡嗯了一聲。
“……”陳博濤由衷道:“這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為了讓室友保研……”陳博濤窒息地說:“……這也太……太可憐了,你沒有愛她嗎。”
雨刮咯吱刮過那輛保時捷車窗,雷聲轟隆穿過天穹,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我求求你,”秦渡近乎崩潰地道:“我求求你快點。”
安眠藥不同於割腕。
秦渡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去尋死。同樣不曉得昨天甜甜的小師妹到底是不是在騙他。秦渡心痛如割地覺得這是臨時起意又是蓄謀已久,像是一個叫許星洲的六歲的小女孩準備去死——不管這世界上,這個叫秦渡的二十一歲男人有多愛她。
秦渡理智上,其實不怕。
許星洲一個沒背景的大學生,在沒人掩護的情況下,在秦太子爺的手下甚至逃不過三個小時。以秦渡的人脈,手裡的天羅地網一張開,許星洲只要沒跑到雲南,基本上五六個小時就能找到人。
可是他的心裡怕得要死,連手心都在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