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試探地問:“……你、你還好吧……?”
許星洲誠實地答道:“好一點了,就是腳不太好。”
“好點了就行,”李青青說:“這幾天就別作了,你那個小腿沒骨裂吧?”
許星洲看了看自己的腳腕,小聲道:“不知道,我要不然拍給臨床的同學看看吧?”
“不行的話就去校醫院哦。”李青青看了看錶,笑眯眯道:“我今天滿課,先走了,中午想吃什麼的話給我發微信,順路的話我就給你買了。”
許星洲淺淡地笑了起來,和李青青揮了揮手,然後自己艱難地挪下了床。
她在床下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餓,就想下樓去外面隨便買點什麼墊墊肚子,於是套了一件外套,跛著一隻腳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許星洲穿著睡衣跛著腳,挪動得猶如個殘疾人,下三層樓的功夫就引來了無數同情的目光,最終一個小學妹看不過眼,老佛爺式扶著她下了樓……
許星洲瘦瘦的,下樓後自己行動也不算特別受限,扶著並不吃力。
於是許星洲微微彎了彎眉眼,對那個扶她的小學妹笑道:“謝謝你呀,你真好。”
許星洲這麼一勾人,小學妹的臉,頓時紅得猶如蘋果一般。
接著,小學妹就害羞地說了聲再見,逃了……
許星洲此時散著一頭烏黑的頭發,半點兒都沒打理,別說裙子了,身上還穿著粉紅小熊睡褲,臉上半點脂粉都沒有,自我感覺應該是屬於一天中比較醜的時候,可是從小學妹身上可見自己就算不打理也不會太難看。
她刷了門禁卡,一跛一跛地出了門,外頭空氣尚算新鮮,月季花怒放,許星洲聞到空氣裡的水汽時,只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活過來了。
——畢竟生活的靈魂不是愛情,生活的靈魂是其本身,她想。
失戀再令人心痛,也不過是個客人。
然而,下一秒,許星洲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甚至讓她膽戰心驚的聲音。
“星洲——”
那個女聲高聲喊道。
許星洲僵在了原地,連頭都不敢回,只當自己幻聽了。
——她怎麼可能來這兒?她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要結婚了嗎?
許星洲回過頭,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王雅蘭年近五十,保養仍然得當,看上去說今年三十幾都有人信。
她顯然是趕了一天晚上的路,還帶著一種風塵僕僕的疲憊——許星洲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兩年前,王雅蘭試圖來給她送考。
“你來這裡做什麼?”許星洲冷冷地問:“你不是要結婚了麼,婚宴不是都訂好了?好不容易訂的五一婚宴說翹就翹?”
王雅蘭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許星洲嘲諷地道:“我初中的時候——你二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走出那扇門,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正眼看你一眼。”
王雅蘭:“……洲洲,媽媽……”
“洲洲?媽媽?叫出那個你十幾年沒叫過的稱呼,”許星洲難以置信地道:“你就覺得能和我拉近距離是麼?”
王雅蘭臉上無光,低聲求饒般道:“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到別處去……”
許星洲:“……”
許星洲說:“就在這裡,十分鐘,我最多給你十分鐘。多於十分鐘我就報警。”
“目的,”許星洲說:“你說清楚。”
王雅蘭低聲道:“……媽媽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