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一看就是個附近大學的學生,是個纖細柔軟的好相貌,眉眼間卻猶如明月清風,那種美感無關性別也無關風月,勾人,卻像一隻難以碰觸、難以被馴服的飛鳥。
——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連帶這種女孩吃飯,都有賴賬的可能性啊?服務生大惑不解……
外頭天陰,似乎在昭告著淩晨時即將落下的暴雨。
——下一秒,一陣響亮的、屬於改裝跑車的引擎聲響起。
在這種靠近內環的老街上出現跑車沒什麼不正常的,傻逼富二代哪裡都有,但是這種引擎聲……這個人,也太能玩了。
服務生朝外看了過去。
為什麼說許星洲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
——答案有很多種,比如她生活費一個月也就那點兒,再比如因為沒有案底,但是正確答案是——遵紀守法的公民,都是預設上海限號的。
許星洲:“……”
許星洲看著黑漆漆的外頭那輛流線型的、改裝了輪轂的碳纖維超跑映著路燈。那輛超跑車門一動,騷包地掀開了半輛車。
許星洲捧著茶,看著那輛車佛系地心想,這世上富二代真多,而且一個比一個騷,看來騷雞也不只有秦渡一個……
接著,路燈下,秦渡在路人的注目禮中下了車。
這個人簡直是天生的人群焦點,一米八六的高個兒,眉眼猶如刀刻一般,長腿公狗腰,秦渡將那車一鎖,雙手插兜,朝酒店走來。
許星洲:“……”
許星洲連茶都倒在桌子上了。
服務生慌張道:“小姐?衛生紙在這兒……”
許星洲手裡那杯碧螺春倒了大半桌子,連自己身上都倒了不少,心想自己簡直倒黴透頂,只希望秦渡趕緊忘記自己年少不經事時的那句‘網約車司機’……
許星洲手機一亮,秦渡發來訊息。
‘出來,網約車在外頭等你。’
許星洲:“……”
…………
……
這是許星洲人生頭一回坐超跑。
她之前只在上下學時的公交車上見過——那些超跑穿過街道,猶如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秦渡帶著她穿過燈紅酒綠的商業街,又穿過寂寥的長街,一路奔上高架。
天色相當晚了,偏僻的路段人越來越少,高速沿途的反光板發著光。許星洲甚至看到小村莊在夜色中亮著溫暖的光。
秦渡看了看手機導航,指著前方道:“前面就是了。”
許星洲眯起眼睛,在黑暗中看見高架路中停著十餘輛形形色色的跑車——她對車牌半點不敏感,並不看得出什麼名堂。
秦渡將車一停,車門向上掀起,又來這邊紳士地給許星洲開了門。
“和這裡大多數人不算朋友,”秦渡在開門時低聲對她道:“——你對他們保持禮貌就行,有事找我,或者找肖然。”
許星洲一愣,然後秦渡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了出來。
“秦哥,”一個人笑道:“幾個月沒見你了吧。”
肖然在一旁叼著煙,靠在自己的血紅跑車上,火光明滅,一雙眼睛望向秦渡的方向。
秦渡說:“我帶師妹來玩玩,好久不見。”
“喲。”那人眯起眼睛,用一種令人不太舒服的眼神打量許星洲:“——這個就是你小師妹?確實是挺新鮮的面孔。”
許星洲那一瞬間就覺得極為不適,秦渡牢牢握住許星洲的手腕,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許星洲說:“你好。”
那個人看了秦渡一眼,半天嘲弄地哼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