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星洲想到臨床醫學院那個小姑娘就有點憋氣,還有點委屈,幹脆就沒回,直接把對話方塊退了出去。
然後,許星洲看到了林邵凡的訊息框……
林邵凡的訊息在四十多分鐘以前,還是那句:“幾點結束,在哪?我可以去接你。”
晚飯邀約。許星洲沉思了一下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應該怎麼拒絕,回複道:“讓你請吃飯多不好意思,我今天時間也不算太方便。晚上我自己回來就好。面試就是在外灘那邊的世紀報社,不算太遠的。”
林邵凡並不是會強求的人,只道:“好,如果回來的時候覺得害怕就告訴我。”
許星洲笑了起來,說:“好呀,謝謝你。”
然後許星洲將手機收了起來,茫然地望向便利店落地窗外,那些如山嶽般聳立的高樓。
霧繞世界,山櫻落了,翠綠的月季葉侵佔了人間。
許星洲看著窗外的月季葉,只覺得這個地方像通往睡美人城堡的高樓,沿途滿是荊棘樹,荊棘鳥將自己的身子插進荊棘的尖刺裡,它的歌聲穿透雲霄。
而年輕的王子戴著頭套式耳機,手持機械巨劍,一劍劈下山崩地裂——
……
“星洲。”譚瑞瑞在許星洲肩上一拍:“你幹嘛呢,面相這麼猙獰。”
想象戛然而止,通往城堡的參天的荊棘樹突然縮成一團團一簇簇的月季。許星洲毫不羞愧地說:“想象自己去救沉睡百年的公主。”
譚瑞瑞:“……”
譚瑞瑞忍著笑問:“你什麼時候去治治中二病?”
“治是不可能了。”許星洲舉起手指,信誓旦旦地說:“我就是這麼活過來的,將來也會一直這麼活下去。”
譚瑞瑞聞言噗嗤笑出了聲。
許星洲看著譚瑞瑞就開始笑,她眼睛亮亮的,像是裡頭有星辰萬千;一頭細軟黑發披散在腦後,只露出白皙柔軟的一截脖頸。
譚瑞瑞一邊笑一邊看著許星洲,卻沒來由地想起她初中時讀的老舍:老舍筆下的“詩意”若有了形體,也不過就是許星洲這樣的人。
許星洲手機螢幕一亮,她拿起來看了看。
秦渡又發了訊息:“一個小時又兩分鐘,許星洲,誰教你的不回資訊?”
許星洲:“……”
三秒鐘後,秦渡又是一條:“你這次敢回收到試試看,我讓你跪著道歉。”
許星洲簡直對秦渡恨得牙癢癢,又想罵他小學雞又想懟他差別待遇,又覺得有種絲絲縷縷的難受。
對別人就能溫溫柔柔的,怎麼到自己這裡就要跪著道歉……許星洲越想越委屈,對譚瑞瑞說:
“……部長,我被狗男人傷透了心,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譚瑞瑞一個懵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