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軒二樓西廂房內,琴聲悠揚,並未被樓下此起彼伏的喝彩聲打擾。
撫琴的無塵公子身旁,斜靠著醉眼朦朧的玉崇公主南宮月。
“無塵,你跟我回公主府好不好?”
一旁撫琴的紀無塵對這樣的話,早就聽慣了,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那雙宛若一江春水般柔情四溢的眼睛,始終盯著自己撥弄琴絃的手指。
琴聲仍舊婉約動聽,縱然是南宮月把整個身子的分量都壓在他的肩上,紀無塵的手指都未曾有過一絲抖動,音色也未有一絲偏差。
而他的聲音淡若雲煙,又蘇軟撩人,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繞開了南宮月的話題。
“今晚,雲樓公子又搏了個滿堂彩。”
“哼,他那樣的舞,在夜戎多了去了,也就這些沒見識的南黎人才覺得驚豔。”
南宮月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對於牧雲樓的那點舞技絲毫看不上。
夜戎人人善舞,在南宮月眼裡,這都算不得什麼驚豔的,她公主府裡的收著的夜戎來的面首,雖然姿色不如牧雲樓,可舞技絕對比他好上千倍。
對於那樣的美男子,她是不稀罕的。
反倒是這脾氣溫和,聲音蘇軟的紀無塵更對她的胃口。
她與母后身上都流著夜戎的血,雖然入了南黎皇宮,可這裡的人卻是嘴上喊她公主,心裡卻瞧不起她們草原女子的粗野的。
南黎人精於享受,無論是衣著還是用具都比夜戎講究。
南宮月雖然自幼在南黎皇宮長大,可皇后烏洛雅始終身邊圍繞的都是夜戎帶來的老媽子和丫鬟,生怕南黎的宮人裡混進了奸細,要她們母女的性命。
這使她從小都是按夜戎的習俗教養的,在宮裡別的公主表面不說,心裡天天都在嘲笑她。
就連方才那個傻瓜太子妃,都看不起她。
一想到這裡,她臉上就一片憤恨,手背上被厲南凰踩踏留下的瘀傷隱隱作痛。
“嘶——!”
“公主,是不是手又疼了?”
紀無塵適時地停止撫琴,轉身托起南宮月的手,輕輕地吹了吹。
他的溫柔,倒是讓南宮月的臉上難得顯露出女兒家的嬌嗔。
“知道我疼,你還提別人!”
“我只是提了一下雲樓公子,誰知道會惹公主想起不開心的事情。”
“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叫人殺了那個厲凰途!”
“是,怪我,我再給公主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