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漫道知道拗不過厲南凰,搖搖頭準備離開。
卻被厲南凰一把揪住袖子,一臉認真地問道。
“你覺得厲南遠是壞人嗎?”
“呃……若說這蘇暮城中還有誰是看不清立場的,恐怕就只有厲南遠了。”
陳漫道沉吟了片刻,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最初他與陳素錦都認為,厲南遠是夜戎打入陳國的奸細,說是追隨公主來到南黎,可實際上卻是投靠南黎後宮中的夜戎勢力。
最初的太妃烏洛蘭,後來因為太妃出身夜戎歌姬,身份低賤,難有作為,因此轉而投靠後來嫁給南宮齊的烏洛雅。
那時的陳素錦正與故太子南宮流形影不離,南宮齊不過是烏洛蘭所生的出身低賤的皇子。
之後東宮大火,太子南宮流遇難,南宮齊登上太子之位,烏洛雅逼死範成林之女範清音,當上太子妃,厲南遠瞬間青雲直上,當上大將軍,統領御林軍。
若是從這些事情上看,厲南遠的確是皇后烏洛雅的人。
可這些年來,他所作所為卻時而幫皇后,時而懼怕皇帝,時而又與閔修竹爭權奪利,時而又表現出想靠著女兒的婚配籠絡朝中新貴,拓展自己的勢力。
至始至終,他所表現出的行為都意圖不明,猶如霧裡看花。
陳素錦曾私下與陳漫道說過多次,厲南遠這個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恐怕對所有人都是虛與委蛇,他到底想幹什麼沒人弄得清楚。
依照今日厲南凰所說的密道之事,看來陳素錦的判斷並沒有錯。
他的確誰都不信,誰也不忠,他只忠於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於到底是不是忠於公主,這一點……陳漫道實在不敢過於樂觀。
反倒是厲南凰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覺得他們實在是多慮了。
“與其這樣猜來猜去,直接去問厲南遠不就好了?”
一聽這話,李夢痕立刻面有難色。
“你都說你娘性子古怪了,自從你爹去世之後,她的性子就越發執拗了。認定的事死活都不會改變的,這麼多年算上今晚,她跟厲南遠也就說過不到十句話。”
“我啊,最怕這種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了,算了,還是我去問吧。”
厲南凰嘆了口氣,鬆開陳漫道的袖子,示意他現在可以走了。
陳漫道見她改變了主意,打算直接跟厲南遠對質了,反倒更加擔心起來。
“這麼多年,厲南遠都未曾露出一絲馬腳,心思細密深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小姐若是冒然前去與他對質,恐怕討不到什麼便宜,反倒容易被他誆騙。”
“我就去問他喜不喜歡我娘,他能騙我什麼?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這件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厲南凰擺了擺手,作為一個撩漢高手,她對男人心動時是什麼狀態瞭如指掌。
陳漫道和李夢痕,包括她那個精得跟鬼一樣的孃親,在這件事情上都想多了。
其實最簡單瞭解一個人的辦法,就是看他心中還有沒有深情。
一個人,但凡還有深情,不論藏得多深,都是會從眼神裡漏出來的。
而這樣的人,他愛的人便是他的軟肋,勢必會傾其所有,孤注一擲的。
聽她這麼一說,陳漫道再次陷入沉默。
李夢痕卻在一旁打趣地問了一句。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問問蕭青冥喜不喜歡你啊?”
“他不喜歡我,我問他幹嘛?我也要面子的啊!”
厲南凰翻了白眼,回答得倒是乾脆。
蕭青冥要是喜歡自己,哪會保證將來娶她之人必許她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啊?
李夢痕見沒能問住厲南凰,不死心地又來了一句。
“那太子呢?你問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