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痕駕著馬車,圍著簪花樓跑了一圈又一圈。
厲南凰坐在車裡,把有關南黎過往的資訊想了一遍又一遍。
終究還是沒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向陳素錦追問有關自己的身世之謎。
陳素錦看著厲南凰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舉動,淡淡地說道。
“我本以為,當年落水之後,你便知道了。”
“呃……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我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厲南凰終於放棄了掙扎,她現在腦子裡所有的資訊都是帝羲和蕭青冥給的,很多隻有陳素錦這種親歷者才會知道的東西,厲南凰不可能知道。
與其等著將來暴露,不如趁現在這個機會大方承認了。
陳素錦的眼神先是一驚,而後卻整個人鬆了口氣般地坦然。
“難怪。我就說你怎麼能放棄太子呢,原來是忘了。”
“沒忘。我記得喜歡他,只是忘了如何喜歡了。”
“這樣已是最好,老天爺對我陳素錦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這是厲南凰第一次見陳素錦這樣笑,像是卸下了一切偽裝堅強。
笑著笑著,突然就滿眼淚光了。
這讓厲南凰突然很想知道,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不是對那段歷史知之甚少,便是諱莫如深。
彷彿是一段集體遺忘的過往,被掩埋在浩渺雲煙裡。
所有人都將它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糾結,始終不肯和解。
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若有人猛然掀開真相,又將迎來一場無法預料的血雨腥風。
而這一切,命中註定都與她有關。
厲南凰想了很多話,終究沒能開口。
只是有些不自然地伸出自己手,握住陳素錦的手。
良久,才在她逐漸止住的淚水中,輕輕地說了一句。
“都過去了。”
“是的,終於都過去了。”
陳素錦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第一次覺得如此坦然。
這塊在心裡壓了十八年的大石頭,終於卸去了。
往後,她在看向自己女兒的時候,除了微笑不會再有其他的負累了。
厲南凰看著她終於露出真正屬於一個母親的微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的身世,日後慢慢再說,反正……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