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模糊間可以聞到那部落族人的氣息其目中對生命的渴望更濃,他這四十多年,從未如此狼狽過,從未如此恐懼,甚至他如今的感受比之面對南松時更重。
因為南松他能看到,可身後那神秘的追殺者,他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其樣子,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如血的紅芒,還有那無數拉長的絲線。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讓他發狂的悽厲怪叫,再次於身後迴旋,這聲音彷彿死亡的喪鐘,每一次出現,都給這黑山族長帶來無法抵抗的痛苦與恐懼。
甚至於他此刻乍一聽到此聲,便立刻噴出鮮血,體內的傷勢與疲憊,似無法承受,如帶著箭傷的鳥兒,在聽到了弓鳴後,會害怕的墜落在地一樣。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黑山部族長的大聲的嘶吼,其面色慘白中,再次看到了那他恐懼的根源,那一道疾馳而來的血色長虹與那無數的絲線,在他身體外一繞之下,這黑山族長的左臂,驟然與身軀分開,轟然崩潰成了血肉。
慘叫中,這黑山族長絕望,但他的絕望,卻是在浮現的同時,化作了強烈的對生存的渴望,因為他的耳邊,再次聽到了一聲聲怪叫,只不過這怪叫,沒有讓他恐懼,而是狂喜。
那是屬於他們黑山部族人的聲音!
他大聲的嘶喊起來,身子急急的先後退去,展開了其生命的全部力量,向著那傳來族人聲音的地方,瘋了一般的跑去,他的意識已經模糊,此刻腦海中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與族人會合。
很快的,在前方一片枯木不多的積雪空曠大地上,他看到了那於叢林裡,疾馳而出的五個身影,這些身影,他是那麼的熟悉。
在他看到這些族人的同時,這些趕來的黑山援軍,也同樣看到了他們部落裡,一向高高在上地位尊高的族長!
只是,此刻的族長在他們看去,卻是從未見過如此狼狽,那目中的恐懼,那滿身的鮮血,那失去了雙臂的身軀,讓這些黑山援軍,一個個神色立刻大變,更是如臨大敵般,自然而然的也出現了恐懼,他們無法相信,族長帶著那麼多人追擊,此刻竟只刺下自己,且那恐懼的樣子,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救我!!”黑山族長,在看到了族人後,從那絕望裡浮現出了強烈的驚喜,但這驚喜,在那些族人正要趕來的剎那,卻是有一道紅色的長虹,從那黑山族長身後驀然而來,其速之快,轉眼就臨近,在那些趕來的族人眼睜睜中,在那黑山族長的悽厲慘叫與不甘心中,紅芒環繞黑山族長一掃。
這黑山族長的身休,驀然間,從腰部生生的被折斷,在那疾馳的奔跑中,鮮血四濺,身休倒下,其雙腿還在抽動,但上半身的雙眼,卻是存在了驚喜,絕望,死寂融合在一起後,形成的讓人望之便心寒的可怕。
那幾個黑山的援軍,此刻一個個心神震撼,神色帶著驚慌,均都面色蒼白,族長死在他們的面前,這種他們一輩子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讓他們此刻的心,顫抖起來,恐懼彌漫了全身。
他們看到那殺了族長之後的紅芒一閃間,化作了一個瘦弱的身影,這身影棄著一把大弓,手裡拿著一把長矛,身後月光化作絲線,如披風在後,飄動間,竟擴散了十多丈的範圍。
氣勢驚人!
這是一個少年,最起碼看起來是一個少年,其神色平靜,那瘦弱的身軀,在那平靜的目光下,卻是彷彿隱藏了欲吞噬眾生的可怕,讓那些黑山族人,在族長死亡的震撼中,把一切的恐怖,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連族長都死在此人手裡,那些黑山部的族人,全部心神彌漫了驚恐。
在他們惶恐的目中,他們看到那少年,望都不望在那黑山族長屍體十多丈外止步的他們,而是在那黑山族長的屍體旁,用手中的長矛,如害著獸屍一樣,將族長的頭顱害下,提在了手中時,此時,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這五個黑山族人。
他的雙目裡,有血月之影,妖異的同時,卻是蘊含了讓人顫抖的平靜與可怕。在他看向這些黑山族人的剎那,這些族人一個個下意識的全部後退了數步,他們腦海轟鳴,那目光,讓他們的恐懼,達到了更深的程度。
族長都恐懼之人,且死在了面前,他們,能不怕麼,尤其是此刻的蘇銘,其身後那漂浮了十多丈的月光絲線,泛著冷冽的寒光。
但他們五人中,此刻卻是有一個四旬左右的漢子,他身子顫抖中雙眼紅了,他的樣子與那死亡的黑山族長很是相似。
“族兄!”這漢子大吼一聲,驀然一步邁出,直奔蘇銘而去,在其身後,刺下的那些黑山族人,紛紛壓著恐懼,直奔前方。
蘇銘站在黑山族長屍體旁,目光冷冽,在那大漢沖來的瞬間,左手向後隨意的一揮,一片紅色的粉末被其氣血一震之下,灑落而去。
與此同時,那走在最前方的大漢,在靠近的一剎那,忽然其全身猛的一震,在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無形月光之絲戎‘破的傷口,那傷口瞬間血液似燃燒,還沒等此人發出任何聲息,他的身體就驀然間,化作了一片紅霧升空。
“邪……邪蠻!”
“他是邪蠻!!”陣陣嘩然驚呼驟然而起,卻見那四個本要沖來的黑山族人,一個個神色再次劇變,身體立刻停頓下來,滿臉駭然,之前所望的族長死亡的一幕不由得浮現,還有那族長死前的恐懼,讓這些人彷彿在這一瞬,恐懼到了極致。
就在這四個黑山族人退後的同時,蘇銘的身體驀然動了!
其身後那月光絲線飄霧,在那天空的滿月下,在這四個黑山族人的驚慌駭然中,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