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向蘇銘的剎那,此人右手抬起,在其手中,有一把長長的骨刀,手起刀落間,將圍繞他死戰的一個烏山部族人,頭顱割下。
那族人甚至還沒來的及血線自爆,就身首異處,其頭顱被此人一把抓著,向著目光所望的蘇銘,直接拋去。
那頭顱帶著熱血,落在了蘇銘的腳下,鮮血染紅了積雪,讓那一片雪地快速的融化,成為了血水。
蘇銘腳步一頓,充滿血絲的雙眼抬頭看去,與那大漢在這戰場中,隔著人錯在了一起,蘇銘看到了那大漢目中的殘忍與冷酷,那大漢同樣看到了蘇銘目中的瘋狂與殺機。
二人的目光,在接觸的一瞬間,那大漢動了,他身子一晃,整個人躍起直奔蘇銘而來,蘇銘右腳向著大地一踏,身軀同樣快速躍起,沖向那大漢!
這大漢能穿上粗麻衣衫而不是獸皮,顯然在黑山部裡地位頗高,能殺這樣的人,必定對黑山部計程車氣産生重擊。
這大漢一動,因其身份的不同,立刻引起了此地交戰中的很多黑山部族人注意,似被帶動了氣勢,一個個怪叫中沖殺起來。
眼看二人越來越近,剎那間,轟然的凝聚在了一起,展開了一場劇烈的生死之戰。
但就在這時,烏山部人群的正前方,烏山族長噴出鮮血,面色蒼白,其身倒退,卻見在他的前方,黑山部死亡了大半,可卻有一個與之前和阿公交戰的那二人一樣穿著黑衣的大漢突然出現,以其驚人的修為,一舉將烏山族長震傷逼退。
這黑衣大漢目光呆板,可卻透出嗜血之色,邁著大步,帶著身後跟隨的兩個黑山部蠻士,直奔那後退的族長追去,看其樣子,似要將受傷的族長一舉轟殺。族長的身邊,之前跟隨其奮戰的族人蠻士已然一一在之前的交戰中血線自爆而亡,此刻在人群的前方,只有他一人。
就在這危機之時,似烏山部族長無法避開這生死的關頭,在後方人群的憤怒悲哀中,有一個人,驀然從那人群裡沖出,此人是一個老者,他,正是烏山部的南松!
他走出的一瞬,似輕嘆一聲,右腳向著大地一踏,沒有太強烈的聲響,但那前方追擊烏山族長的黑衣大漢,卻是身子驀然一震,彷彿腳下一個踉蹌,神色露出震驚的同時,南松走了出去,落在了那大漢的面前,幹瘦的右臂,一拳打去,將其追擊的步伐,生生的止住,二人在這族群前,戰在了一起。
但那黑衣大漢的身旁,卻是有兩個黑山蠻士跟隨,其中一人,更是那黑山部的拿著大弓的瞭首,此人盡管駭然那南松的來臨,但有那黑衣漢子在,他便咬牙身子一躍,死死的追向烏山族長,其目中露出殘忍與興奮,他可以想象得到,若自己殺了這烏山族長,取其人頭,在部落裡,他將立下大功。
烏山族長慘笑,他距離身後蠻像光芒保護的人群,還有數丈的距離,可如今,他明白,自己回不去了。
但他的目中卻沒有後悔,只有不捨,他不後悔戰死,他身為族長,為部落戰死是其榮耀,只是他不捨……不捨這麼快就離開了部落,他還沒有帶著族人走到安全的地方……
族長這裡的危機,被蘇銘看在眼裡,被很多人看在眼裡,可在黑山部的猙獰中,卻是無人可以趕去,那畢竟是烏山族長的生死,黑山部同樣為此展開興奮的糾纏,死死的困住每一個烏山部的蠻士。
蘇銘想要趕去,可那黑山部穿著粗麻衣衫的大漢,卻是冷笑中阻止,使得蘇銘根本就過不去,甚至就連長矛丟擲的機會也都沒有。
就在這危機時刻,就在這烏山部族長似無法避開這生死的一瞬,那被蠻像光芒保護的烏山普通族人,在最前方,在最靠近族長那裡,有十多個青年。
這些青年,一個個身子顫抖,他們是部落裡混吃等死的一群人,他們不具備蠻體,更不具備強壯的身軀,往往平日裡在族人們勞作之時,大都悠閑自在,因為他們的家中曾出現過戰死的蠻士,使得他們覺得自己有某種特殊的權利,無論他們怎麼做,只要不是背叛部落,就會一輩子這樣下去。
他們沒有忘記家中曾經的榮耀,但卻沒有選擇繼承這份榮耀,而是選擇在這榮耀的庇護下,給自己懶惰跋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