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紅光滿面帶著一身春風一頭衝進去的時候,姑太太正帶著她的另一個貼身小丫鬟春燕翻箱倒櫃找東西。
“姑媽這是找什麼呢?”田氏目光灼熱的看著姑太太箱子裡珠光閃耀的各種首飾,眼熱的問道。
因為今兒在三房發生的事情,姑太太心裡怨恨田氏重提舊事,沒好臉色的說道:“找什麼東西關你什麼事!”眼皮沒抬,手裡繼續忙乎著。
田氏訕訕一笑,拿起手邊放在桌上的一隻鐲子討好的說道:“呦,這個鐲子真好看,這通翠的色澤,這樣式,摸到手裡這溫潤的手感,一瞧就是好東西。”
姑太太斜了田氏一眼,冷著臉說道:“快放下,那是我給大郎媳婦挑的。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聽姑太太如是說,田氏立刻臉上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
姑媽翻箱倒櫃把屋子折騰的跟進了賊似得,竟然是主動給春青那個小賤人準備禮物……自己待她這麼好,自從她來了鎮國公府哪一日不是自己鞍前馬後的陪著哄著,怎麼不見她送自己一點什麼。
田氏一顆心彷彿被山西老陳醋浸泡了一樣,酸的她臉都綠了。
嘴角下彎撇了撇嘴,田氏說道:“大郎媳婦怎麼當得起您這麼貴重的東西,小小年紀別折煞了她的福氣,要我說,您不拘什麼,隨便賞她點子,都是好的!”
姑太太剜了田氏一眼,幾乎是用鼻子說道:“胡說什麼!大郎媳婦堂堂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又是金枝玉葉昭陽郡主的閨中密友,她的身份,自然是要好的東西才配的上!”
說罷,姑太太又大白眼一翻田氏,氣咻咻的指著田氏鼻子說道:“老二媳婦,你可真行,明知道春青是昭陽郡主的閨中密友卻不告訴我,你說,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姑太太一口唾沫星子噴的田氏哭的心都有了,姑媽,我能安得什麼心,我哪能想到您要搭昭陽郡主的路子呀!
我若是知道您想搭昭陽郡主的路子,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昭陽郡主在您在府上的時候出現在鎮國公府的,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您知道春青和昭陽郡主是好友的。
我還指望著您收拾春青呢!
深吸一口氣,田氏一臉討好的說道:“姑媽,您別生氣,我過來和您說個事,我想著,冬雪怎麼說也是跟著您的人,明治堂不留她,也不能由著她在花巷裡啊,那是什麼地方,您的貼身丫鬟怎麼能去那裡,若是被人知道她的身份,讓人家怎麼說常家呢!我想把她贖回來。”
正幫著姑太太找東西的春燕柳葉眉一挑,眼中閃過不悅。
一直以來,春青和冬雪都是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面上雖然是好姐妹,可暗地裡她們兩個競爭的那叫一個慘烈。
如今好不容易冬雪自個兒作死,被賣到了花巷去做倚門賣笑的女子,春燕高興地什麼似得,日後常家三房,她就是丫鬟界裡的老大了,她才不願意冬雪回來呢。
“夫人這話說的是,只是冬雪已經在那裡待過一夜,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已經被……”春燕做出一副設身處地為姑太太著想的樣子,為難的說道,一面說,一面垂淚,“奴婢好想冬雪啊,可……她若是回來,您怎麼安置她,我們府上的那些人又會怎麼說,奴婢擔心冬雪受不住那些話,反倒是尋了短見。”
春燕哭的顫顫巍巍,田氏卻是一眼就看出她打的什麼小算盤,立刻笑道:“春燕姑娘,冬雪怎麼說都是姑媽跟前的人,誰敢閒言碎語的說什麼,再說了,這件事我們不提,濟南那邊,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姑媽,還是讓我把她接回來吧。”
不接怎麼行,她接人的銀子都上路了,說不定現在宋二老爺已經把銀子給了人家了正帶著冬雪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