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毫無遮攔的話讓春青微微有些臉頰發燙。
畢竟是自己的房裡事。
蔣沁她娘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春青,匪夷所思道:“他當真沒有再進那通房屋裡半步?”
春青點頭。
春青她娘心頭愈發鬆了下來,她就知道世子待春青是極好的。
沉默片刻,蔣沁她娘忽的臉色一變,極是誇張的看向春青,說道:“別不是世子有了外室吧?”目光灼灼。
春青她娘微微一怔,心裡翻了個白眼,姐姐的心思言行她越發捉摸不透。
未見面時從她來信的字裡行間總覺得她日子過得窩心,滿心的心疼她,可見了面看到她如此反倒卻心疼不起來了。
春青怎麼看姨媽的樣子,都覺得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深怕她日子過得舒心,好像她非得有點什麼糟心事她才肯罷休似得。
什麼人啊。
姨媽,您以前雖然說話也不好聽,可心眼不壞啊,什麼時候變得和蔣沁一模一樣了。
能不能盼著我一點好。
就算不為我考慮,為你自己考慮你也該盼著我好呀,世子若是真心實意待我好,你們不是也能跟著沾光嘛。
哎!
看來得上點狠的了,不然還不知道姨媽要就著這個話題扯多久多遠呢。
“姨媽,表姐的婚事定下了嗎?”春青直接跳過蔣沁她孃的話題,硬生生的將話題扯到蔣沁身上去,“表姐比我都大一歲呢,總不能以後我的孩子都會走路了表姐還小腹平平啊。”
蔣沁的婚事是蔣府一塊烏漆漆的陰雲。
以前每每春青或者雙瑞提起蔣沁的婚事,春青她娘總是要出言斥責,可今日她卻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話題了。
人都是自私的,在別人的傷疤和自己的傷疤面前,當然是趨利避害義無反顧的選擇去揭別人的傷疤了。
“是啊姐姐,你就是再捨不得沁丫頭也不能這麼留著她,都十八了。”春青她娘風輕雲淡的說道。
如果春青的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她娘這句話則是淬在鋒利匕首上的毒藥,泛著幽幽藍光,直插蔣沁和她娘心口。
蔣沁登時臉色一白,有些搖搖欲墜。
十八歲,她都是十八歲的老姑娘了。
蔣沁她娘眼眶又是一紅,說道:“哪裡是我要留她,分明是她自己沒有本事,嫁不出去!”邊說邊帶著幾分怒意掃了蔣沁一眼,“這麼大的人了,難道就非要等著人家上門提親不可,人家不來提親她還一輩子不嫁了!”氣咻咻的說道。
春青和春青她娘登時瞠目結舌彼此相望對方一眼。
雖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這畢竟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就算是來自現代社會的春青也覺得姨媽這話說的過了。
蔣沁不在閨房等著人家來提親難道要跑出去自己拉個男人嫁了不成!
雖然心中一直不喜蔣沁,可聽了姨媽的話還是有些同情的朝蔣沁看了過去。
蔣沁低眉垂首,滾熱的眼淚如同拇指大的珍珠一般,吧嗒吧嗒落到她交疊放在前面的手背上。
春青心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