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春青進來,蔣沁的孃親紅腫又悲涼的眼睛泛出一絲光亮。
“呀,可算是把你盼來了。”蔣沁的孃親說著話從炕上跳了下來,一面掃落在衣裙上的瓜子殼一面去拉春青的手,“都長這麼高了,我上次見你,才到這裡。”
她抬手比劃著,“才到姨媽腿這裡。”
春青笑著給她行禮,“姨媽。”
“快不要整這些虛的,你肚子這麼大,動了胎氣怎麼是好,快坐。”蔣沁她孃親自拉著春青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與蔣沁面對面。
春青坐下後,蔣沁的孃親紅著眼眶坐回到炕上,向春青的孃親感慨到:“到現在我都記得那一次喂她吃藥。嘖嘖……若是那次依了你的話,不勉強她吃,哪裡會有她現在這樣享福的日子。”
春青頓時心頭一聲哀嘆,腦袋頂上麻線颼颼飛。
每每見到姨媽,她必提此事,就和公雞打鳴一樣準。
蔣沁的孃親說的是春青四歲那年夏日的事。
因為不想去上私塾她就裝病說肚子疼,坐在炕上哭的死去活來,拼命喊疼卻不肯吃藥。
當然不肯吃藥了,古代的中藥本就味苦她又心知肚明自己是裝的,怎麼肯委屈嘴巴吃那勞什子!
知女莫若母。
一番鬥爭下來,春青的孃親自然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心疼女兒,便也不為難她。
女孩子嘛,又不去考狀元做大官,認得幾個字知書達禮便是了,故而不再勉強她吃藥。
卻也不戳破她心裡的小九九,只說:“不吃藥便讓白芍給你揉揉肚子。今日就不要去上學了,一會讓你哥哥給你帶假,只是明日見了先生你要親自向先生解釋。”
春青立刻歡天喜地扭著身子痛快答應。
恰好姨媽帶著蔣沁她們來做客,見妹妹如此嬌縱春青,一面嘆息搖頭一面將藥碗接過。
“這天底下哪有愛吃藥的孩子,你也太慣著她了,揉肚子能治病還要大夫做什麼!”
說著,她一個健步衝過去將春青捉住,伸手捏住春青的鼻子,不等春青掙扎便動作行雲流水的將藥湯子灌了下去。
直到嘴裡傳來帶著回甜的苦,鼻翼兩側被指甲刺的生疼,春青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被灌藥了!
春青淚眼汪汪的看向母親,卻在母親眼底看到心疼和幸災樂禍縱橫交疊。
恍然明白,原來母親早就看穿她的小算盤,不過是心疼她又不願傷害她幼小的自尊心罷了!
可自此以後,每每見到蔣沁的孃親,她總少不了嘮叨一番。
彷彿春青能平安長這麼大還能順利嫁人身懷六甲,全憑她當年那碗藥呢!
蔣沁的孃親喋喋不休的叨叨著往昔歲月,春青的孃親則默默坐在那裡望著春青笑,目光溫柔的仿似夏日山間裡緩緩流淌的一股小溪,滌盪春青有些煩躁的心。
待蔣沁她娘終於話音落下,春青淺笑道:“姨媽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一句話,卻惹得蔣沁她娘鼻尖一酸,本就通紅的眼眶更是酸脹,抬手拿帕子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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