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明白對方說什麼,春青覺得高冷的沉默是最好的保護傘。
於是嘴角一揚,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淺笑,“你覺得呢?”聲音悠長。
這一刻,春青自己都楞了一下。
天,我這作死的樣子就是慈禧老佛爺也比不上吧!
看來人的潛力真是無窮的呢!
周炳春卻是立刻心口一縮,頭埋得更低,這世子夫人果然不簡單,饒是他閱人無數,此刻也參不透世子夫人心裡再想什麼。
京都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當鋪,二夫人卻偏偏挑選了他這家開在真定的同和當鋪,足以見得,二夫人這是想要避人耳目偷偷地當東西。
既是如此,世子夫人應該是不知道二夫人的所作所為吧。
可聽世子夫人這語氣,怎麼好像她一早就門兒清了似得。
周炳春心思斗轉,揣摩著春青的意圖,張口說道:“當鋪的規矩,只看東西不問出處。只是這些東西件件珍品,又都出自府上,小的實在是不敢拿主意。”
“世子爺吩咐過,若是小的不能拿主意的事,就來找您,畢竟您才是這當鋪的東家。”
話趕話,周炳春又把這滾手的山芋扔給春青。
他對宋徽那絕對是毫無保留的臣服,豁出性命在所不惜,可對這位還是個毛丫頭的世子夫人,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儘管尊敬,心中多少還是存了一絲試探之意。
周炳春波瀾不驚的話卻像是一捆二踢腳,不,應該是一顆爆炸的原子彈,直接炸響在春青天靈蓋上方。
炸的她外焦裡嫩,完全無法思考,腦子裡只有一朵又一朵的蘑菇雲騰然升起,異常壯觀。
而這些蘑菇雲裡,每一朵中都有一個白露站在裡面眉飛色舞載歌載舞,還穿一襲白衣,宛若一個胖胖的喝了雄黃酒的白素貞,給春青製造一個又一個的思維驚悚。
還好春青有一個極好的習慣,受到驚嚇的時候就本能的低頭看地。
以至於旁人根本看不出她眼底的驚濤駭浪有多高多猛,目光是多麼渙散的無法聚焦。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春青才緩過神來,同時振奮的小眼神異常灼灼,就連肚子裡的小寶寶都很配合的突突了兩下。
天!
她竟然是這當鋪的主人。
難怪覺得這同和當鋪四個字很熟悉呢,原來這就是宋徽曾經提起的那個在真定給她開的鋪子呀。
這些日子忙的七葷八素,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今兒要不是這周掌櫃找上門來,還不知道自己不僅是一地主還是一財主呢!
田氏也真夠吋的,好不容易當個東西,千挑萬選竟然選了自己的地界。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能怪我呦。
春青覺得自己此刻得意的就像一隻大尾巴黃鼠狼,而且還是剛剛偷吃了小雞的黃鼠狼。
不過,咱好歹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激動地眉飛色舞呢,那顯得多沒見過世面呀!
不能給世子相公丟人。
春青盡力穩著勁兒,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你收了她的東西,虧嗎?”
既然鋪子是自己的,當然最關心的問題就是賠不賠了。
啊?
周炳春登時被春青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滿頭麻線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