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透此關節者並非只有馬文才一人,在那麗人說開始之後,立刻便有一個錦袍公子站了起來,走到了臺上。
看他與那麗人說了幾句話後,那麗人輕輕的一拍手,便有小廝送來了笊籬,而且一送便是十數個,大小各一,顯然是早有準備。
看到那些笊籬,本來沒有想到這方法的人,也想明白了,立時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那錦衣公子的速度到快,伸手取過一個最大號的笊籬,在油鍋中幾下滑動,便撈出了十數枚銅錢。他的動作很是敏捷,毫無油星飛濺,卻也是不太容易。
“家學淵源,卻也難怪他!”劉安朔看著對方熟練的動作,吃味道。他還怕馬文才不明就理,又補充上了一句,“表哥,他家是開酒樓的。城裡的聚賢樓便是他家開的,聽說他父親最早是個廚師,後來娶了老闆的女兒。以我盤算呀,就算他不是從小就開始練習,卻也看不了不少。依樣畫葫蘆,速度當然快了!”
聽著劉安朔的話,馬文才只能是一笑而過。眼看著又有十幾個人上去,使用笊籬撈錢,果然是笨手笨腳。其中一人還濺起了一大團的油漬,若不是旁邊看著的青衣道士速度快,拉了他一把的話,估計都得被毀容了。饒是如此,他的臉上也被崩了幾個油星,只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表哥,你不上去呀!”劉安朔問道。
“我便不上去了吧!”馬文才搖了搖頭,油鍋撈錢,對他來講毫無半點難處。那白牡丹雖然豔冠長安,但非是青倌,而是留客過夜之犖倌。正如詩中所言,“二八雞婆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
對於這樣的女人,他雖然不至於看不起,卻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這裡是考驗道術之處,爾等小民卻拿這個來做廚房把戲,真是笑死人也!”就在此時,臺上卻有一個微帶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便見一個灰衣道士一步三搖的走上了臺。
這道士長得頗為古怪,年近五旬的樣子。尖頭尖臉,好似一隻橄欖。下巴上生著一搓鬍子,翹將起來,又好似一隻山羊。
“哪裡來的臭道士,會說人話不?”堂下有人不滿道。
“出口不遜,沒有家教,掌嘴!”
那道士冷哼一聲,兩只不大的眼睛中閃出一道兇光。伸出手掌,在空中虛打一計。
“啪!”
一聲脆響,剛才叫喊那人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道術!”堂下有人叫喊出聲,看著那道士的眼光充滿了忌憚。便連捱打那人也看出來此人不是好來路,不敢再出口挑釁。
“道長可要一試嗎?”臺上負責主持的那麗人當然也看出來這道士的強悍,一個萬福之後,問道。
“你便是白牡丹?”那道士走到了油鍋的邊上,手指放在鍋沿之上,這才問道。
“妾身名翠雲,並不是白閣主!”麗人回答道。
“那白牡丹可有你長的漂亮?”那道士這時到是離開了鍋沿,湊到了翠雲的身邊,問道。他的距離很近,只差一點便要碰到翠雲的身體,下巴微抬,看向她的俏臉。
翠雲不著聲色的向後退了半步,笑道,“妾身蒲柳之姿,與白閣主相比,便是繁星比之皓月,哪有資格相提並論!”
“即如此,那道爺便放心了!”這道士微笑的點了點頭,這才走到了油鍋邊。輕輕的把袖子給挽了起來,接著將手直接伸入到了油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