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喧囂的禮堂,林夕周圍卻靜得出奇,厚重的幕布隔絕一切聲音,只留下她急促的心跳和孫逸平緩的呼吸。
他倆相視而笑,像是成功躲過父母監視的小兒女,可以在自己的秘密基地裡盡情搗蛋。
兩個人一起呆了整整一天,玩笑開盡了,話題也聊完了,沒有人說話,空氣裡都充滿了曖昧。
孫逸掏出手機,林夕打算偷瞄孫逸的螢幕,輕輕往孫逸那邊湊過去,一個沒注意,孫逸就把螢幕舉到了她眼前,似笑非笑。
林夕定睛一看,這不是思思姐嘛。林夕剛想嘲笑孫逸偷拍美女,就看到了畫面角落的自己,還只有半張臉。林夕假裝氣憤地盯著孫逸,兩隻眼睛鼓得老大,眼底還有藏不住的笑意:“爸比,你好壞,快刪了!”
說話間,林夕伸手去抓孫逸手裡的手機。孫逸立即把手舉得老高。
林夕和孫逸身高實在懸殊,且空間又小,林夕一個勁兒的蹦躂,次次都撞上孫逸的胸膛,渾然不覺。
林夕怎麼跳都碰不到孫逸的手,萬般無奈,只得作罷,朝孫逸做了個鬼臉,心裡卻暗暗得意:原來你也會偷拍,原來你的手機裡也有我。
林夕動完,也有些累,掏出手機歇會兒。但林夕的手機裡什麼可看的都沒有,她很無聊的搶過手機助手的工作,開始刪各種通話聊天記錄。
孫逸注意到林夕很瀟灑的把微信聊天介面刪得精光,心痛地問:“這些你都刪了呀?”
“是呀,留著佔記憶體。”林夕被問得一臉懵逼。
“你不留下作紀念嗎?我都不捨得刪。”孫逸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可惜和留戀。
林夕怔怔地望著孫逸,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在叫囂,好想沖動地告訴孫逸:和你相關的一切我都精心保留。微信收藏夾裡,全是你的聲音。朋友圈裡每一張照片,都儲存在我的相簿裡。和你一起主持過的稿子,我留著。和你一起比賽時的號碼牌,還貼在我的衣櫃門上……
心悅君兮,君不知。
林夕的手機頗合時宜的響了,成功的讓她避開這個話題。
她轉過頭去接起手機。林夕是班裡的團支書,今晚負責通知同學們晚會的時間,安排座位。此時她很耐心的跟電話那頭的人解釋各種問題。
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她身後半披的頭發,林夕有些詫異,但顧不上回頭。
折騰了一天,林夕的頭發有些淩亂,孫逸站在林夕身後,將林夕的頭發一縷縷理順,動作很輕柔,生怕扯疼林夕。
林夕的頭皮發癢,腦子裡浮現出孫逸理頭發的溫柔樣子,及腰的長發交錯在孫逸的指間,那分明是林夕的心意,纏纏綿綿,戀戀不捨。
林夕掛掉電話,孫逸也剛好放下林夕的頭發。
林夕轉過身去,還好四下昏暗,孫逸平靜如水,便以為林夕也神色如常。方寸之間,沉溺在孫逸的味道裡,林夕傾心不已。
人生不在初相逢,洗盡鉛華也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