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確實如此,沒幾天,林夕就接到了複賽通知。複賽和初賽時間接得特別緊,林夕本就覺得自己這篇稿子還不錯,再加上就算想換稿,時間上也不允許。於是,她就繼續使用了自己初賽時的那篇《從音樂出發》。
聽說複賽是在一個會議室裡進行,可以使用多媒體,於是她又給自己的主持配了張圖。一切從簡,她很快就準備好了。複賽的時候,林夕還是選擇了跟著自己徵戰四方的那條格子裙,一切幸與不幸,都是從它開始的。
複賽那天,林夕去得挺早,推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橘色的身影,還是如從前那般挺拔清瘦,與林夕記憶中的樣子並無二致。
“hi,閨女。”聲音也還是這般悅耳動聽。
是孫逸,是那個讓林夕日思夜想,想見,卻又怕見的,孫逸。林夕腦子“嗡”的一聲,就亂了。
這是林夕知道孫逸有女朋友之後第一次見到他,而且,是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原本預想過千千萬萬種見到他的場景,臨到頭卻還是那麼的手足無措。
孫逸,並不知道林夕對他的事情瞭如指掌,還是一如往常那般待他。
而林夕對孫逸的感情,雖不曾有半分改變,但面前這個人終究是變了,變得她不可以再刻意親近,不可以再肆意追逐。但是表面上,林夕還是要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這樣的偽裝林夕已經很擅長了,只不過,從前是藏起雀躍,而今是藏住悲涼。“爸比,好久不見。”
林夕換了一張和煦的笑臉,朝孫逸揮手,心裡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甚是想念。
有時,林夕痛恨自己的卑微,但還是抵不住思念。房間裡沒幾個人,彼此都很熟悉,雖說孫逸還和從前一樣插科打諢,但林夕覺得,今天的他,格外意氣風發,而今天的自己,尤其無所適從。
林夕找了個靠後的角落坐下,孫逸也拿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
“準備得怎麼樣啦?”
“還可以。”
“那就行,加油。”
“嗯。爸比最近還好嗎?”
“我還是老樣子啊。”
林夕現在的心,如同一潭死水,再不會有半分波動。並不是林夕不想,只是她不能。從前千方百計找話題的興致忽然就沒了,她只是客氣疏離地和孫逸聊了兩句,就掏出了手機。
再次見到孫逸,讓林夕之前所有的心裡建設都功虧一簣。
在林夕的心底,深藏著的願望,是被他擁入懷中,而不是以禮相待。若是不見,尚可不念,若是相見,如何不念?
她開始反反複複地思考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和孫逸相處,時而瀟灑樂觀,時而抑鬱低沉。
陸陸續續大家都來了,進過了初賽的淘汰,參加複賽的大部分都是林夕隊裡的朋友。
林夕自認為的和孫逸的尷尬局面沒多久就能被來的人化解了。然而,事情並沒有如林夕預想的那樣。大家都知道林夕暗暗喜歡孫逸,但幾乎沒人知道孫逸已經有女朋友了。
於是,大夥兒依舊默契的給林夕和孫逸留出足夠的空間,為他倆繼續創造機會。林夕真是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心中一片唏噓,自己交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招架不住啊。
直到姍姍來遲的笑笑走了進來,林夕才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她終於不用再獨自面對心裡的魔怔了。笑笑徑直向林夕走過來,林夕笑得無比燦爛地迎上了她。離開了孫逸方圓一米,林夕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比賽就開始了。
會議室很小,大概也就相當於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宿舍,佈置也很簡陋,一面牆上放著多媒體,正對著就是隻有一張小桌子的評委席,而身後就是候場區。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人。
因為沒配話筒,所以大家都不敢出聲,生怕吵到離自己最遠不過5米的參賽選手。複賽內容是在初賽的前提下再加一個評委即興問答題。
複賽評委,林夕都認識,孫逸坐在最邊上,剩下的兩個,都是林夕上次一起去省裡比賽的戰友。林夕的比賽順序相對靠後,她跟幾個朋友坐在一起看比賽。
視線前方,是繞也繞不開的孫逸的背影。林夕不自覺的,就會將目光停留在孫逸的身上。終究還是沒忍住,迅速掏出手機,按下了快門。收回手機,掌心微微冒汗,心裡呵呵一笑。自己就是如此,抓不住,也放不下。
等了很久,也胡思亂想了很久,才輪到她。
林夕擺出程式化微笑臉,走到評委席對面,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就開始了。
林夕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情真意切,不疾不徐。
話語間,她還是習慣性的望向在她右手邊的孫逸。孫逸一直靜靜望著林夕,眼神裡,帶著特有的柔情。林夕無暇多想,只覺這個目光,能為自己帶來安定。林夕也望向孫逸,心裡眼裡,滿滿情意,三分說故事,七分表真心。
林夕和孫逸,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四目相接。孫逸不住地朝林夕點頭,林夕心裡很暖。孫逸一直都是那個給予了自己無數幫助與機會的學長,也一直都是那個願意與她玩鬧的“爸比”。此刻他正坐在臺下,竭盡全力的鼓勵著自己。細細回想,無論何時何處,孫逸待林夕,都是真心真意,全心全意。那一刻,林夕再一次下定決心,緊抓住自己的快樂,不要讓它再因為自己的看不開而溜走。
林夕的比賽完成得還算順利。回到候場區,她坐到笑笑邊上,還是有些擔心,便問:“笑笑,你覺得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啊?”
“很好啊,你‘爸比’不是一直不停地朝你點頭嗎。”孫逸也確實只有在林夕面前,才又是微笑又是點頭的。其他人在上面的時候,孫逸都是低著頭,面無表情。
但只有林夕自己心裡知道,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或許在孫逸看來,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林夕一個人是需要他的肯定與鼓勵的,所以他很自然地回應罷了。林夕心裡苦笑,她一向是個悲觀主義者,不願再多做辯駁,便順口敷衍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最近牙壞了,跑醫院心累,忘更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