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到了金陵最有名的古董一條街。
一眼望去，滿街都是古玩店，就好像京城的潘家園一樣，相當熱鬧。
但穆塵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知道這裡所謂的古玩，幾乎全是坑人的贗品，即便有真品，也價值不高。
澹臺君顏一路前行，中途繞了好幾個小巷，最終到了一家破舊宅院。
她正要推門進去。
穆塵眉頭猛地一皺，攔住她：“等等，有血腥味，情況不對勁。”
澹臺君顏秀眉一蹙，用力嗅了嗅，空氣中果然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俏臉驀得一變。
“不……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澹臺君顏彷彿猜到了什麼，臉『色』有些蒼白，微微顫抖著聲音問道。
“死人了。”
穆塵沉聲道，一馬當先，推門踏進宅屋裡。
澹臺君顏跟在身後，神情有些緊張。
她去過很多古墓，見過很多骸骨，也經歷過很多生死關頭，但還從沒親眼見過活人死在她面前。
當親眼看到七八具死狀悽慘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在破宅院一樓大堂裡時，澹臺君顏芳心一顫，俏臉變得愈發蒼白，一絲從未有過的惶恐湧上心頭。
驀得，一隻寬厚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那手心裡的溫度令她不安的心一下安定了下來。
“謝謝。”
澹臺君顏抬頭看穆塵一眼，低若蚊蠅的輕聲說了一句。
這是她第一次對穆塵說謝謝。
她也才第一次發現，原來有一個靠譜的男人在身邊，是這種心安的感覺。
此刻，她渾然忘了之前自己一直認為穆塵是個壞人的事。
穆塵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五人是被一刀斃命，剩下三個人都遭受過刑訊『逼』供。”穆塵掃了那幾具屍體一眼，分析道。
“是王老黑！”
澹臺君顏看到一具被割掉兩隻耳朵的老頭屍體，低呼一聲，快速走過去。
“你認識？”穆塵道。
“認識，打過幾年交道，他是黑市肩客，專門負責銷售各種贓物，順帶販賣訊息。”澹臺君顏輕輕頷首。
“雙耳被割，兩腿被打成粉碎『性』骨折，雙臂也被人用蠻力扯斷，死狀最是悽慘，臨死前應該遭受過非人折磨。”
穆塵檢查了一下他的屍體，沉聲道，“殺他的人應該是個外家高手，『性』情暴虐，手段殘忍，嗜殺！”
猛地，他目光一凝，盯著屍體下方兩個歪歪扭扭的血字，雖然已經被鮮血覆蓋了一小部分，依然能清晰認出是‘柔然’二字。
“對方是衝著柔然汗國的訊息來的！”
澹臺君顏面『色』一變，神情瞬間變得高度警惕。
穆塵眉頭也微微皺了皺。
他原以為澹臺君顏只是單純的對柔然汗國感興趣，才會去查詢柔然汗國的資料。
如今看來，事情絕沒那麼簡單，這裡面恐怕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他轉頭看了眼澹臺君顏。
澹臺君顏猶豫了一下，不確定他是真不知道盜墓賊和那兩枚五銖錢的事，還是故意裝作不知情。
想了想，她苦澀道：“這件事我稍後會跟你解釋，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事情已經嚴重超出了我的想象。”
死人本就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更何況現在還是同時死了八個。
澹臺君顏彷彿一下子嗅到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步步殺機，芳心微微一顫。
有人和她一樣，也想找到柔然汗國的古城遺址，為此不擇手段，殺人如草芥，是個極為心狠手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