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對於您的威名,我們早有耳聞,我們非常期待同您合作。”
空空蕩蕩的大廳裡,一個身穿日本傳統服飾的男人和杜先生相距八米麵對而坐,大廳的四周站滿了人,他們個個身姿挺拔,表情嚴肅。
杜先生:“杜某人在上海灘人微言輕,不值得佐藤先生高看。”
佐藤:“杜先生謙虛了,整個租界有誰不知道您杜先生的威名,我是十分懇切的請求杜先生能夠出任上海市市長這一職務。”
佐藤言辭懇切,態度真誠。
杜先生笑了笑“佐藤先生謬讚了,在下不過一屆草莽,擔不得如此重任。”語畢他緩緩的起身。
就在杜先生起身的一剎那,圍繞大廳的一眾身穿黑色西裝的人齊刷刷的抬起了手槍,佐藤依然神態如常,甚至還衝著杜先生斜著頭笑了笑。
杜先生見狀不懼反笑“哈哈哈哈,佐藤先生,您這是意欲何為呀?”
杜先生笑了,佐藤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是沒有出聲的微笑,他眉毛一挑“在下不過是惜才如命,希望杜先生這樣的人中龍鳳能同我合作罷了,並無他意啊。”
杜先生絲毫都沒有被這現場的陣仗所嚇到,他穩穩的坐下,左手捏了捏右手的袖口道“在下實在是不堪此重任。”
一時間大廳內響起了齊刷刷的手槍上膛的聲音。
“杜先生莫不是嫌棄我們不夠資格同您合作?可是,您認為——您若是不同我們合作的話,您還走的出這個大廳嗎?”佐藤和顏悅色的像是在和老友相談勝歡一樣的說出了這段話。
輕鬆的語氣搭配這充滿了危及的現場,讓人感覺格外的可怕,但是杜先生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只從手中套出懷錶看了看,然後做恍然大悟狀。
杜先生點了點頭道“哦,這樣啊?佐藤先生實在是很瞭解我呀,但是你認為要是我今天沒有出這扇大門,租界會發生什麼事情?”
佐藤一揮手,四面又是一片整齊的聲響,眾人收起來手槍,佐藤九十度彎腰鞠躬,恭敬道“杜先生慢走,不送。”
杜先生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起身,慢慢的走出了大門,在他即將走出大門之前,佐藤在他身後高聲道“杜先生,請您仔細考慮我說的話。”
杜先生不做言語,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那裡,走出大廳的時候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在園門外,杜先生的福特汽車一早就停在那裡了。
見杜先生出來,司機立刻下車為杜先生開門,杜先生不苟言笑的坐進了汽車,司機已經跟隨杜先生多時了,他極少見到杜先生此時的模樣。
杜先生在上海灘摸爬滾打多年,為了自保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無論是極度憤怒還是極度悲傷,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而此時的杜先生竟是毫無表情。
上一次杜先生臉上浮現這樣的表情還是把他原配妻子軟禁回老宅的時候。
司機不敢多話,只是從反光鏡裡多看了兩眼杜先生,然後安安靜靜的開車。
汽車行過大約五百米左右,杜先生的汽車後面出現了兩排排的整整齊齊的黑色汽車,車內還能夠聽到摩托車轟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