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小姐滿月酒老爺出名後,小姐的應酬也變多了,作為老爺唯一的千金,小姐不得不參加許許多多sh名流圈小姐的各種遊園會,各種雅集,事實上很多小姐並不認識些聚會的組織者,裡面的名媛淑女大多也只是點頭之交或者根本不認識對方。熟悉的不熟悉的聚到一起,笑顏如花,無論聚會結束後大家是否還有交集,但是聚會還在進行大家就都是莫逆之交。
今天下午是關家三小姐關沂的遊園會,關家原本是清朝貴族葉赫瓜爾佳氏,清朝落敗後改姓了關,深惟重慮的關老爺帶著一家從北平逃難到了sh法租界,雖然清朝落敗了,可關老爺當年在朝廷身居要職,宦囊豐盈,來到sh後關老爺一連開了好幾家當鋪,憑藉著極佳的生意頭腦以及豐厚的積蓄,在清朝落敗後,關家依然過著和清朝落敗前相差無幾的生活。
關府大宅是租界較為少見的四合院,據說是仿照著他們在北平的住宅所建,氣派的廣亮大門,門上掛一牌匾,牌匾上寫著兩個大字——關宅,在租界各式各樣的洋房見多了,猛地瞧見這麼傳統的中式院落反倒覺得新鮮。
光看那宅院就會認為,關家都是奉行舊禮教,一如蘇秀華父親那樣傳統到了骨子裡的人,可踏入宅院後就會發現,雖然宅院是中式的可傢俱陳設卻又都是西式的,關小姐也是一身的洋裝。
雖然關沂只戴了一對流蘇耳環,但是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在耳朵的側面還有兩個耳洞,裡面塞了一節小小的棉線以防止耳洞因為長期不佩戴耳環而填滿,關沂身高約莫有一米七,再加上大概七公分的高跟鞋,走在一眾小姐中顯得鶴立雞群,白面板高鼻樑,眼睛細長是典型的滿人長相。
原本以為今天就只是小姐們的聚會,陸陸續續卻來了幾位男子,關沂說這些是她大哥的客人陸洐也在其中,陸洐並未看到小姐,小姐也沒有上前打招呼。
聚會有各種主題的,有時候聚會出席的都是留過洋的小姐,那麼大家都會對國外生活侃侃而談,有些時候是關於音樂有時候是關於舞蹈或者是關於某一個作家某一本書,相傳滿人善於騎『射』,難道今天是要比賽騎馬還是『射』箭?
要是比『射』箭還好,最多『射』不中靶子讓人笑話笑話也就算了,要是騎馬可就糟了,小姐除了小時候騎過兩次矮腳馬還是有馬伕牽著韁繩走的那種就沒有再騎過馬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下來可不得了。但小姐倒是興奮的很來的時候還在車裡備了一套馬術裝,這還是昨日連夜去百貨公司買的。
關沂帶著大家走到正廳坐定,小姐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坐定了,心中不免有些氣惱,這關宅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跑馬場的樣子看來自己的期待是要落空了,我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關沂簡單的說了開場白,然後再做一眾小姐開始互相噓寒問暖,再接下來就是互相誇讚,你說她的項鍊設計別緻,她說你的戒指做工精美。
“呀!關沂妹妹,你手上這戒指好別緻呀!”說話的是陶家二小姐陶雅,邊說著話邊手指做蘭花狀指向關沂的手,說完眾小姐一併向關沂的手指看去,並紛紛發出讚歎。
作為曾經的貴族,關沂的好東西肯定是多的了,手上一枚戒指有三種材質組成,純金的底座一左一右鑲著類似元寶圖案的帝王綠翡翠,中間鑲嵌著正圓的粉白『色』南珠。
“好看是好看,只不過以她這個年齡佩戴確實是有點老氣。”我低頭在小姐耳邊小聲道,小姐沒有回我,我知道小姐實在示意我不要多言,領悟了小姐的意思後我繼續直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戒指是我額吉,我的母親,送我的,據說是當年西太后賞給我們家的。”說著,把手背對向自己端詳起那枚戒指起來,像是在想像從父母口中聽到的清庭沒有落敗的那些年的風光,如果現在大清還在的話,她也許會是個格格吧。
“今天關沂妹妹請來的都是租界鼎鼎有名的才女,想必都有各自的過人之處,說來慚愧,我只有古箏將將算得上是略通一二,今天就讓我來拋磚引玉,給大家小彈一曲。”說完去看向關沂。
“陶雅姐姐過謙了,家嫂可是常常提起陶雅姐姐,對陶雅姐姐的琴音更是讚不絕口。”
這邊說著話呢,下人就擺好了椅子和支架,陶雅的貼身丫鬟抱著古箏就放到了支架上,我環顧四周,似乎每一個小姐身後的丫鬟手裡都抱著一個樂器,心中暗叫不好。小姐可什麼樂器都不會啊,再一看大家都好像有備而來的樣子,可送請柬的人並沒有說今天的聚會主題是什麼呀。
“阿哥。”關沂柔聲道。
關家大少爺同兩位男子朗步走入正廳,其中身材最為高大的就是關沂口中的大哥關慶豐“阿妹,我和幾個朋友在偏廳談完事情聽到你們這邊正熱鬧,就過來看看。”
“今天這裡可是彙集了法租界的才女,阿哥要不要留下來聽聽?一會兒大家都要施展才藝呢。”關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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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關慶豐問。
“當然!”關沂柔聲答。
說罷,幾個小廝就在關沂邊上一字排開添了三套椅子。
一切準備就緒,陶雅如蔥般的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撥弄,琴聲便在正廳中瀰漫開來。
琴音由高到底,低沉婉轉,而後是幾個短促的休止和頓音,再後來迴旋式的主旋律再次出現,副旋律緊隨其後,兩個旋律交相輝映如泣如訴,猶如女子在幽怨之中的自白,再後來琴聲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眾人依舊沉醉在琴曲的意境中琴音卻戛然而止,沉寂幾秒過後掌聲雷動。陶雅起身微微一笑“見笑了。”
“陶小姐彈的可是漢宮秋月?”耳尖的安家小姐安慧道。
陶雅點頭。
“我之前有幸聽過婁先生的漢宮秋月,當時覺得真是一絕多少,當時覺得恐無機會在聽到如此美妙的樂曲,沒想到今天聽陶小姐一曲竟和婁先生難分上下,實在佩服。”安慧道。
婁先生是著名的古箏大師,被拿來和婁先生想做比較陶雅真的是得意的不得了,可臉上還要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安小姐過譽了婁先生的漁舟晚場才真是一絕。”
陶雅也是旗人,對漢人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雖然聽到拿她和婁先生作比較心裡是得意的,可嘴巴上還是想再壓安慧一頭。
安慧聽出了陶雅的優越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微微一笑然後就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才藝一個比一個精湛,我看看小姐,又看看坐在關慶豐邊上的陸洐。看來小姐是真的要丟臉了,還是在未來姑爺面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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