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燒焦的劇痛正在衝擊神經,大量失血帶來的眩暈感模湖著意識,沉默老人無視胸口和右肩傳來的涼意,提起肆瘧起身向那位皇帝揮刀。
細劍不偏不倚地和太刀對撞,不過這次敵人的力量明顯下降,太刀被劍刃推移,刀背狠狠貼在胸膛上,傷口處的鮮血更加洶湧地流出。
剩下的那位公爵趁機遞出長槍,貫穿老人右胸後將其挑起,老人憑藉對身體的控制放鬆肌肉,鋒銳的長槍不斷穿過肺部,老人隨著槍身滑下,當頭揮刀迫使公爵放棄武器,緊接著就被皇帝的細劍噼在刀刃上擊飛。
“閣下可真是養尊處優。”老人勉強站起來嘲諷道,肆瘧在空中脫手,以一敵三能換死一個,他已經足夠自豪了,況且戰士失去武器無異於莫大的羞辱。
公爵聞言臉色依舊平靜,開口道:“是啊,我不如你,這是事實,單對單的話也許會被斬殺吧,可你要死了,那邊兩個傢伙短時間分不出勝負,你說過武人只要相信自己的刀就好,可你現在夠不到它。”
能對自己施加情緒病毒的傢伙不知道還有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段,皇帝和公爵很明顯是打算等對方流血而死了,至於旁邊陷入苦戰的光頭老者,呵,誰在乎。
老人眼睛裡閃過一絲暗澹,短刀脫手是迫不得已,也算有意為之,讓身體瘋狂,其實還有把自己當做血肉炸彈的效果在,只不過對方若有防備,結果估計不盡如人意,所以沒有在戰鬥中用出來。
皇帝走到一旁的廢墟,撿起幾塊石頭,轉身朝老人挨個仍過去,每一次投擲都會讓老人體表的血管更加猙獰。
這一幕看的公爵眼角抽搐,就算為了殺死敵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種方式也過於有失風度,但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位陛下是個陰狠的性子,羅倫斯家死了一位公爵大概讓這位心裡憋了一股子火氣。
“哈哈哈。”老人差點笑出了淚花,原來和自己對峙數十年的高峰也不過如此。
投擲停止,皇帝蹲下拍拍手,“好受一點?所謂遺憾、愧疚、憎惡無非是能力不足,早些上路吧。”
老人笑容一滯,真是無趣,在生命最後一刻好像被對方愚弄了,或者是這位陛下冷靜下來也覺得不妥,用說辭找回面子,誰知道呢,反正他輸了,原本只要能和這位皇帝換命就算贏,但可惜沒能做到,壽命只能讓他賭一賭。
“刀還行。”
突兀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來人有著遠超高等血族的美貌,他看上去悠閒的彷彿在春遊,手裡顛著那柄退出解放狀態的短刀。
皇帝皺眉,沒人察覺對方是什麼時候到的,就好像油畫不經意間穿插的色彩。
“陛下,夏格,黑羽家的家臣,疑似持有黑羽家的秘密武器。”公爵提醒道。
“黑羽?那個小丫頭不試試趕緊跑嗎。”
皇帝再一次抽出細劍,既然對方看起來這麼自信,那估計是有備而來了。
老人看著撿起短刀的漂亮年輕人面露詫異,肆瘧在對方手上溫順的像是什麼幼崽,出於數十年配合培養出來的默契,他隱約間能感受到老夥計的雀躍,不,應該是榮譽感,和自己年少時被它選中時產生的感覺相似。
就在修長手指握緊刀柄的瞬間,中年壯漢和光頭老者同時停下動作,猶如稚童被勐獸盯上的錯覺在心頭升起,那個公爵更是如臨大敵。
“感謝閣下拯救北地了。”老人暢快地說,練刀數十載,他已經明白眼前是何等巍峨的風景。
“我家小姐的意思是盡力而為,另外,心海不擅單挑,她託我帶句抱歉。”夏格隨意地說,有了肆瘧敵人就沒法派出軍隊大規模追索,這樣進入荒野就像泥牛入海,根本不擔心被找到,黑羽清水大概打算撿了刀就跑,不過他還是覺得乾脆殺了皇帝更實在。
“難以想象您這樣的強者也願意真正居於人下。”
“我也意外,可能美少女除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