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晚上八點,天色明顯暗了許多,但海平面盡頭傳來的微光依舊拖延著夜色的降臨。
夏格沒有去廁所,而是來到了甲板,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大型游泳池,瞭望臺附近有晝夜不停的暖風設施對著這裡,但是這個時間甲板上游客稀少,絕大部分都在大廳參加舞會等著活動開場。
一個身穿黑紋付和服的老人靜靜地靠著船欄,甲子的光陰染白了他的頭髮,可身姿仍然筆挺,他在蛇歧八家屬於威望甚隆的上一代,平日裡只需要在源氏重工的參謀部和其他幾位老傢伙喝茶看報。
山田一郎,上杉越曾經的大般若,因為上杉家主需要他,所以出現在這裡,在此之前已經暗中重新為上杉家效力三年了。
“勞您遠途。”夏格禮貌地說道,儘管名義上對方是他的部下,但是身為岳父曾經的左右手,應當給予必要的尊敬。
“家主言重,老夫平日裡除了喝茶就是到處溜達,沒人關心我在哪胡作非為。”老人看上去是那種不怒自威的面相,此時卻儘量表現出和藹可親,因為夏格作為女婿是令人滿意的,這一點連上杉越也預設。
說完,老人遞給夏格兩個檔案袋,“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三千萬美金的銀行本票,價值一億美金的英維離岸金融中心公司股權證明。”
這是從上杉家離岸隱形資產裡面拿的,某人這五年憑著先覺到處投資不是沒有收穫,山田一郎不知道夏格為什麼不用更方便的卡,但他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該問的不要問。
“那四把刀劍?”夏格問道,上次給繪梨衣寄零食的時候,他順手把那四柄七宗罪也寄了回去。
“已經轉交給上杉老大了,實話講,您的信任讓我受寵若驚。”老人苦笑,以他的眼力當然能看出那幾把刀劍是舉世難尋的絕品,和它們相比,這兩個檔案袋都不算什麼了。
夏格沒有言語,對方無妻無子,年少時跟在上杉越身邊經歷過聲色犬馬,一生裡只有那份忠誠最值得稱道,他本人的確也以此為榮,可夏格信任他不是因為風評,而是甲子時光的投入成本太大,晚節不保對老人來說比死都難受,哪怕只是人設,立這麼長時間也脫不下去了。
“我們各玩各的?”夏格建議道。
“那就望家主海涵了,這裡我也是久仰盛名。”山田一郎笑著回答。
這是不錯的選擇,兩個人年紀至少差了四十歲,又不用談生意,在這種娛樂場所大機率玩不到一起去,如果一個喜好溫柔的大姐姐,另一個愛好年輕的小姑娘,那就難免相看兩“厭”。
夏格徑直返回大廳,此時天色已經更晚了,會場的氣氛明顯更熱鬧了一些,遠處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正在努力和夏彌交談,氣質看上去卓爾不群。
夏格無聊地走向吧檯,一個龍王還用不著他來擔心。
“有什麼推薦嗎?”他略帶期待地問。
調酒師是一箇中年男人,中長髮在腦後綁起馬尾,大概是什麼藝術風格吧,調酒師給人的初始印象甚至可以給酒加分。
“我推薦您嚐嚐血腥瑪麗,當然,您有別的想要的,我可以盡力。”
“呦,這麼自信,那就麻煩來一杯。”
血腥瑪麗在很多酒吧都能看見,對方既然敢推薦,那估計是有兩把刷子。
很快,深紅色的液體擺在他面前。
夏格嚐了一口,注意力轉移到穹頂的風景油畫上。他其實不太懂這個,不過風魔小太郎說可以在腦子裡把畫裡的風景內容變成立體的形象,想象自己就站在油畫世界的中間,這樣就能感受畫家想要傳達的東西,或者是畫家眼裡世界的模樣,可能天空是彩色的,房屋是藍色的,星星像金色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