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阿守出門去幹活了,杜幸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她總能思索很久很久。她覺得自己好像對這種農村生活免疫了,好像從心裡已經接受了阿守,不再對他像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樣恐懼和厭惡了。每每想到這裡杜幸打從心底裡冒出恐懼,她覺得不能這樣,不能再這樣過下去。
晚上,阿守回來,杜幸給他端來熱水讓他洗臉,給他遞過去一條毛巾。一直和阿守說話。
“你今天怎麼出去了這麼長時間?”
“今天找到了一處菌子多的地方,就多采了一些。把它們曬幹了,等收菌子的人來了,就可以換到錢了,現在天氣也冷了,我得到鎮上給你買點厚實些的衣服,現在天氣冷了,我怕你受涼。你是北方人,以前沒有在南方生活過,都不知道這裡的冬天有多冷。到時候冷的你都不幹出門”阿守洗完臉,邊說邊用毛巾擦幹了臉,連帶用濕毛巾在頭發上擦了擦,頭發經過熱氣的過濾,一下去冒出了白氣。
杜幸盯著阿守冒氣的腦袋:“是天冷了。不過這會我還可以忍受。我們北方的冬天都是有暖氣的,就算是在農村也是有火爐子的,我們才不怕冬天呢。”說完,指了指阿守的頭發“你不擦幹點嗎?”
“沒事,一會就幹了,我們去吃飯吧。”
今天阿守回家比較遲,吃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阿媽把阿守採來的菌子炒了,特別好吃,杜幸特別喜歡。
“阿媽,這個真的很好吃,你是怎麼做的”
“這是我們山裡頭野生的菌子,尤其是這個深秋季節的,他們都吃夠了雨水,長的又肥又美,把它採回來用油抄一抄就行,再放點鹽巴和調料,做法簡單,可是吃著好吃啊,閨女,你要是喜歡多吃點,以後阿守採了菌子,阿媽就給你炒”說著,往杜幸的碗裡夾了一大筷子。
杜幸有點不好意思,她記得阿守說過,他們家的主要收入除了家裡的農作物,好像就還有曬野菜換來的錢了,這並不是一個富裕的家庭,他們買自己就已經花了這麼多年的積蓄了,自己肯定是要逃走不能留在這裡的,自己不能再給他們增加壓力了,如果自己逃走了,他們的損失就大了。
杜幸吞了嘴巴裡的飯,不要意思的笑了笑。
“不用了阿媽,我也只是問問而已,你不用這麼在意的。”
“沒事的閨女,你放心好了,我們村裡別的沒有,野菜可多的事,只要你喜歡,阿媽一定給你做很多菜,肯定是你以前在城市裡沒有吃過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杜幸不好再說什麼了。吃完飯,杜幸主動接過阿媽手裡的碗,說:“阿媽,給我去刷碗吧,你去歇歇。”
阿媽和阿守都很開心,尤其是阿守,一直盯著杜幸傻樂,杜幸感覺莫名其妙,拿了碗轉身就走,阿守呵呵笑著,幫著杜幸拿了剩餘的碗筷。
杜幸以前在家從來不幹家務,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不用說是洗碗了。她不知道怎麼做。
來到廚房,看到了牆的一面有土堆起來的灶臺,哪裡有一口很大的鐵鍋,裡面有水。杜幸把收集來的碗放到裡面。試了試水溫有點燙,她又舀了兩瓢冷水進去。
剛轉身去放水瓢就撞到後面跟來的阿守身上。阿守一直傻笑著。杜幸很納悶,不知道阿守在高興些什麼。她把水瓢扔給阿守,然後去洗鍋裡的碗。
阿守放了水瓢,把自己手裡的碗放到鍋裡,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塊抹布,也放到鍋裡。
阿守從杜幸的後面抱著她,把手伸到鍋裡撈起杜幸的手,搓著杜幸手上的水。阿守人高馬大的,從後面罩過來整個人敷在杜幸身上,擋住了所有的燈光,杜幸面前立馬一大片陰影。
杜幸及其不自然,她在阿守懷裡扭了扭,趕緊看向院子裡。
“你別這樣,阿媽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