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曾無惡不作,何必把自己框死在惡人的圈子裡,況且,又不是沒有回頭的機會。
灞柳岸邊,佳人相擁,鴻臚寺卿劉旭騎著馬在不遠處候著,眯著眼瞧著這邊,心裡很是不忿。
原本鬧出來這麼一遭,接了這麼個苦差已是倒黴,如今這一路還要來個王爺同行。雖說他明面上官職比他高,是為秦汜之上峰,可秦汜是正兒八經的王爺,他不過是一臣子,這一路同吃同住可不得供著。
估摸著時辰,劉旭臉色不善地禦馬上前去,催道:“王爺,不早了,該動身了。”
蘇虞聞聲從秦汜懷裡抬頭,側頭涼涼地睨了眼劉旭。
那眼神陰冷刺骨,劉旭手一抖,竟扔掉了韁繩。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羞惱於自己竟被一女子瞧一眼便嚇成這般模樣,又不好發作,氣急敗壞地重又拾起韁繩禦馬離開。
扔下一句:“太子殿下情況危急,王爺再不走,恕下官先行一步了。”
秦汜頭也不回地道:“那孤便晚一步吧。劉大人救人心切,太子會念著您的耿耿忠心的。”
劉旭眯著眼禦馬離開。
蘇虞收回目光,從秦汜懷裡退出來,斂著眸道:“王爺且去吧,還是與劉大人同行妥當些。”
再抬眸時,眼裡適才面向劉旭的陰冷之氣半點也無了,她道:“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秦汜頷首。正欲轉身離去之時,忽然想起什麼,又道:“你那晚問我的話,我答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眼下便再答一遍吧。”
蘇虞眨眨眼睛。什麼話?
腦海裡回想起那晚她睡著前的話――
“王爺喜歡我嗎?”
秦汜湊到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喜,歡。”
蘇虞臉有些熱,趁他還未離開,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卻忘記了自個兒盡早出門塗了口脂,在秦汜的臉上堂而皇之地留了個唇印。
蘇虞趕緊拿出帕子去擦,把秦汜半張臉都擦紅了。
秦汜無奈地笑了笑,有些戲謔道:“今早皇祖母就瞧見我脖子上的印子了,你昨兒個晚上怎麼不矜持些,眼下倒是急著毀屍滅跡了。”
蘇虞瞪他一眼。毀屍滅跡是這麼用的嗎?
她轉眼瞥見他脖頸處衣領遮不住的紅痕,臉有些燙。
秦汜笑了,接過她手裡的素帕,去溪邊沾了點水,擦了擦。
“這帕子便送給我吧。”他道。
蘇虞笑了笑,道:“那上頭繡了我的小字,王爺要睹物思人嗎?”
秦汜翻開那帕子,看到其一角繡著“夭夭”二字。他道:“那便是吧。”
言罷,他翻身上了馬。
蘇虞站在原地未動,眸中不自覺起了霧。
“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