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陽光正好。
池月印象裡,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燦爛卻不灼人的陽光了。也許是今天結婚的情緒不一樣,也許是航天城的隔熱設施將熱量隔離在外,這個季節這個天給人一種極端的舒適感,懶洋洋的,有點像做夢。
金色的陽光下,航天城像被鍍上了一層金輝。
參加婚禮的人群裡很多都是熟面孔,臉上都掛著不一樣的笑,恭賀的、羨慕的、喜愛的、複雜的,若有所思的……婚禮現場美輪美奐,花團錦簇,淡淡的玫瑰香味兒充斥在空間裡,高雅、唯美,但不奢華,佈置上多多少少有著董珊的藝術審美。
喬東陽帶傷上陣,受傷的胳膊被權少騰簡單處理後,到航天城後又在醫務室讓醫生重新做了包紮,傷口在筆挺的西服下並不顯眼,除了少數幾個人,連喬正崇和董珊都不知道他受了槍傷。
一片溫馨的氛圍裡,沒人知道,背地裡的暗流湧動。
凌晨到達航天城的時候,池月看他齜牙咧嘴讓醫生在傷口上消毒,還曾調侃“這婚禮就像唐僧師徒去西天取經,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怕是取不到真經……”
喬東陽糾正:“不是取真經,是娶新娘。”
池月摸著下巴笑:“真經=新娘。突然發現,我變得貴重了。”
喬東陽慢條斯理地看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你在這裡,最重。”
“……”
好在,他們終於趕上了自己的婚禮。
新娘在,新郎也在,而且都不是別人。
婚禮現場,董珊用心佈置的一切,足以讓池月感動。
她望向喬東陽,眼睛裡浮上了笑意,“這就結婚了唉。你有沒有做夢的感覺?”
“沒有。”喬東陽牽住她的手,深情凝視:“池月,你真美。”
池月耳根微燙:“謝謝,你也很好看。”
“別客氣。商業互吹。”
“噗!”
兩人都精心打扮過,哪怕昨夜一夜沒有閤眼,仍然看不出來疲憊。新娘子格外漂亮,潔白的頭紗下,巴掌大的俏臉精緻美好,得體的妝容更是襯得她容色絕豔。新郎丰神俊朗、高大挺拔,五官輪廓如若刀削,側臉到下頜的弧線像畫師的傑作,一絲不多,一絲不少,黑亮的眼裡盛滿了笑,目光落在新娘臉上,明明滿場都是人,他眼裡只有一個。
郎俊女俏。
一對碧人。
觀禮的人群裡不時傳來竊竊聲,私下的交談裡也無不是對美好的讚歎。在大多數人眼裡,喬東陽和池月的婚禮是盛大而張揚的,在強大的金錢後盾籠罩出來的光輝下,人們雖然各有各的想法,但在這一刻,對美麗的欣賞都是一樣的。沒人能否認,他們是真的很般配,換了任何人站在他們的身邊,似乎都不合適。
林盼一家都來了。
坐在客座上,林盼眼眶有點溼潤。
在新郎新娘出場前,林爸林媽還滿臉不悅,一副要來砸人場子的冷漠樣子。可是這一刻,在眾人的恭賀聲裡,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女兒在人家的恩愛面前才是一個局外人。
林爸長長一嘆,拍了拍女兒的手,“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很,不止一個喬東陽。盼盼,眼光放長遠一點。你這麼優秀,有大把的好男人等著你挑。”
林盼神情懨懨。
今天以前,她以為過去這麼久自己可以雲淡風輕地接受這個敗軍之將的事實,可以在她們的婚宴上,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絕美風姿力壓池月,讓喬東陽高看她一眼,有那麼一絲絲錯過她的遺憾……
然而,沒有。
喬東陽完全沒有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