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她難受得一夜沒有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腦子是有一點恍惚,整個人不在狀態,真的不敢保證沒有按錯數字——
甚至,越是去想,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她默默偏開頭,眼神落寞,“是我太粗心了。”
池月和她相識多年,太瞭解她,一眼就看清她不同尋常的悲傷。
“小烏鴉,你不是粗心的人。”
單純,不是傻。天真,不是粗心。
如果她真是那樣的人,也不可能憑本事闖入《星空行者》的八強。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如果沒事,池月不相信王雪芽會犯這種低階得要命的錯誤。
“我……”王雪芽嘴唇彎了彎,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有點疲憊。”
“睡吧。”池月沒有再問。
……
這天晚上池月守了王雪芽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在病床邊打了個盹。
中途喬東陽進來一次,給她披了件外套,什麼也沒有問,出去了。
次日一整天,王雪芽大多時候,都在昏睡,偶爾醒過來,說幾句話,就累得閉上了眼睛。池月有些擔心,又去問了一次醫生,需不需要採取治療措施。
醫生看她這樣,忍不住嘆氣。他告訴池月,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可能還要持續好幾天。一是藥物作用,她需要鎮定。二是她的身體嚴重虧損,疲憊才是正常狀態。
池月鬆了口氣,去休息室眯了三個小時。
晚上,王雪芽的父母趕到了屏州。
一個是老教授,一個是老仙女,都不是遇事就抓狂的人。
儘管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目前還在病床上昏睡不醒,但二老都很理性、溫和,不像很多家屬一樣,上來就追問誰的責任。
他們到了醫院,只是找醫生了解情況,找池月瞭解情況,找鄭西元瞭解情況,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文明人的剋制。
末了,主動要求承擔鄭西元墊付的醫療費。
鄭西元面紅耳赤,不肯收。
“一碼歸一碼。”王父衣著樸素,戴著個黑框眼睛,溫和而斯文,一看就是飽學之士,說話也有條有理,不肯佔人便宜。
“事故的責任在雪芽自己,是她不按規定操作,這事已經給節目組增加麻煩了,不能再讓你們承擔醫療費。”
“王叔……”鄭西元垂下頭,“這個,就當是我的心意。”
“謝謝鄭總,這個真用不著。”王媽媽接過話來。
她今天的臉色特別冷,對鄭西元說話,更是客氣而疏遠。
“我們家承擔孩子的醫療費,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女兒從小嬌生慣養,腦子養糊塗了,但不是那種貪圖小利的人。”
這話像耳刮子似的,刺得鄭西元臉頰生疼。
王媽媽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家,不缺錢。王雪芽喜歡他,不是衝著他的錢財去的。
戳心的是……
鄭西元生命裡出現過的女人,雖然每一個都說愛他,可他心裡清楚,沒有一個拎出來敢說是絕對純粹的感情。
或為錢,或為上位,或為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張相君,火得一塌糊塗的今天,仍然需要他做靠山。一個沒有背景的女人,在這個圈子裡,隨時都可能被人踩死。
她們都是因為需要他。
王雪芽,只是因為喜歡他。
這有本質上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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