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來了……月月快跑……快跑呀!”
池月又撲過去按住她,死死勒住,手背因為用力,條條青筋都顯露了出來,“姐,沒有壞人!沒有壞人。我會保護你的,有我在,別怕。”
她的聲音溫柔似水。
是喬東陽從來沒有聽過的音調。
他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審視著……
“別怕,姐,真的沒有壞人了!”
池月的聲音起到了安撫作用。
池雁顫抖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
她偷偷抬眼看池月。
那一眼,是信任,也是確認。
池月向她點了點頭,“沒有壞人。我保證!”
池雁吸一口大氣,猶豫一下,轉臉看喬東陽和侯助理,神智似是清醒了不少,“他……他們……”
池月扶她起來,坐在凳子上,“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我的朋友。”
聽到這一句“朋友”,喬東陽的眉頭幾不可察的挑了挑,沒有說話。
池雁哦一聲,把頭低下,“月月……我怕……我不想看到……朋友……”
池月撫摸她的肩膀,輕輕環住她,“那我們回房裡去吃,偷偷吃,好不好?”
池雁一聽,彷彿鬆了一口氣,重重點頭,“好。”
“那我陪你進去,然後再出來給你端羊肉好不好?”
“好。”
“我們走吧。”池月像哄孩子似的哄著池雁,看著她逐漸恢復平靜的面孔,慢慢拍著她往房間走。
她沒有看喬東陽和侯助理的表情。
根據以往的經驗,每一個看到池雁發病的人,都會大驚失色,先用“原來她是個神經病”的眼神審視片刻,然後佯做同情地詢問病情與病史,一邊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一邊說一堆並沒有什麼用的建議和安慰。
從來不會有人真正關心、在意。
他們看不到她內心的傷痕,更不會知道……在月亮塢那一棵蒼老醜陋的大樹底下,埋藏著什麼樣的痛苦。
那是池雁的噩夢。
也是她的。
……
喬東陽的目光隨著池月移動,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個……你們隨便坐吧,隨便坐?坐下吃,不用管她們。今天晚上,實在是讓你們見笑了,我女兒她平常不會這樣的……”於鳳語無倫次的解釋。
“阿姨,您別客氣,是我們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