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躲在木屋之外偷聽,那身穿紅色藤甲的兵士則攔在木屋的門口警戒,兩人的目光已經重合了數次,但沒有神識也沒有本能感知的紅甲兵士可不知道不遠處的房頂有人正在打量著他。
靈石殘片似乎引發了激烈的討論,木屋之中的一眾老者不顧形象地大呼小叫起來,引得那紅甲兵士時不時分心,不過這位紅甲兵士還是堅守在木屋之前不讓寸步,做足了戰鬥的準備。
房頂上偷聽的周越卻遇到了問題,以他對此處語言的掌握程度,尚且無法理解那些老者談論的話題,只能偶爾聽懂一兩個詞語,不過木屋中的老者們顯得十分激動,一些肢體語言可就比較容易讀懂了。
比如,其中那位長髯老者正激動地揮舞雙臂比劃著什麼,他甚至召出了自己的異獸,當那隻渾身上下插滿羽毛的怪球出現在木屋中央的時候,長髯老者拿起那靈石殘片對著怪球比劃起來,似乎要將那靈石殘片喂給怪球,可惜最後卻被其他幾位大驚失色的老者攔了下來。
“真氣果真與異獸有關,只是不清楚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系?”周越瞥了一眼老老實實掛在自己腰上的小飛窮,小飛窮多少也算是異獸,它跟隨周越早不知吞噬了多少真氣,也沒有見到它發生什麼變化,否則周越早就順藤摸瓜找到那些老者重視真氣的原因了。
“若是能混進村落觀察一下異獸的馴養過程或許能有所收獲?”周越心中一動,反正此時閑來無事,在他學會語言和一些風俗、能夠偽裝成本地人套取情報之前,不妨先去村落中飼育異獸的區域探查一番。
或許最初周越進入村落的目的只是為了打聽這片草原究竟位於何處,但此時周越卻多了一分心思,他想看看能否找到培育異獸的方法,或許會對小家夥有所幫助。
想到此處,周越當即轉身離開了屋頂,屋內的議論已經沒有什麼繼續偷聽的價值,反正周越也聽不明白,而那些老者似乎只是在強調真氣的重要,至於究竟真氣對異獸來說意味著什麼卻沒有講明。
一位煉神境修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凡人村落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即使這座村落中的凡人有那麼一些特別也攔不住周越,事實上就連人類修行界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宗門,周越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不必徵得門中修士的同意。
周越很快便摸到了村落中飼育異獸的區域,他猜得沒錯,這座與眾不同的村落既然人人都能獲得異獸,連孩子也不例外,那麼這些異獸絕對不可能全部來自野外,絕大多數應該都是由村落飼養的。
“嗷!”
簡陋的木柵欄之中有幾只體態臃腫的異獸正在漫步,乍一看彷彿普通的野獸,畢竟異獸體內沒有任何真氣存在,就算是修士也不可能一眼認出異獸和尋常野獸的差別。
然而周越卻可以透過這些異獸的行走方式判斷這幾只憨態可掬的異獸擁有驚人的肉身力量,恐怕已經超過了築基境,這就明顯不是野獸能夠解釋的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妖與人類修士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兩者的力量皆是來自真氣,而想要提高肉身強度也繞不開真氣這個門檻,然而異獸卻截然不同,這些生靈體內天生便沒有真氣存在,也不存在任何神識,彷彿不通靈性的野獸,可他們的體內卻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肉身也是莫名其妙地擁有強大到驚人的程度。
“嗷!”
體態臃腫的異獸們在木柵欄中肆意漫步,顯得十分愜意,他們時而在地面上翻滾,時而跳躍起來將自己的身體摔在地面之上,那跳躍的高度早已超過了木柵欄的限制,然而異獸們卻絲毫沒有跳出柵欄的跡象,他們似乎明白那道柵欄代表著自己活動的邊界,並且小心保護著這些柵欄。
眼前的這一幕讓周越不由地心生好奇,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景象,一群異獸竟然自己將自己困在了一片固定的範圍內!
通常來說,但凡生靈都不太喜歡受到約束,那些野獸便是最好的例子,沒有人類的幹涉,野獸根本不可能長期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活動,然而眼前的這些異獸卻似乎打破了常理,他們並不是沒有辦法離開此處,只是不想從木柵欄中出來。
周越當即觀察起這些奇異的生靈,並且運起神識開始感知木柵欄中的環境,他小心翼翼地讓神識繞開了柵欄中的每一隻異獸,在不清楚這些異獸是否能察覺到神識之前周越不打算與它們接觸。
“嗯?”
就在此時,一絲微弱的天地靈氣波動卻引起了周越的注意,他很快便用目光鎖定了木柵欄中央的一片泥土,那裡有著明顯的挖掘、填埋痕跡,一定是經常被人動手腳才會留下這種痕跡。
周越試著將神識探向木柵欄中央,然而就在他的神識做出動作的一瞬間,那些原本還乖巧悠閑的異獸們紛紛人立而起,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嗷!”
周越頓時一愣,但很快他便止住了離開的想法,因為周越發現了一道人影出現在木柵欄的附近,卻是一位渾身上下裹在夜行衣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