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周越最不想遇見的就是這位詭異的少年劍修,他至今仍未明白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一劍斬殺同層次大妖的,周越之前沒有發現此人動用神識攻擊,這少年的劍心看上去也不足以輕易破開碎滅境的防禦,周越本能地覺得此人危險。
“不告而來,還望道友見諒。”少年劍修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方才路過此地,卻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跡象,心中有些疑問還請道友解答。”
周越凝視著少年的雙眼,輕輕說道:“請。”
少年毫不客氣地落在了周越身邊兩丈的位置,盤膝坐了下來,他從袖中摸出了一個酒葫蘆,說道:“在下這裡有一點濁酒,還望道友莫要嫌棄。”
周越接過酒葫蘆,以真氣為杯隨手倒了一小杯,隨即將酒壺扔了回去,他試探著說道:“道友總不會是為了贈我一杯酒而來的吧?”
雖然這杯酒來自面前這位來歷不明的少年,但周越卻自信這位少年不會在酒中做什麼手腳,從這位少年劍修之前的表現不難看出,此人是極度信賴自己的力量的人,根本不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何況,周越自己就是一位頂尖的碎滅境煉丹師,這杯酒究竟有沒有貓膩他一聞就知道。
少年劍修舉了舉酒葫蘆,與周越互相行過一禮,兩人同時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少年這才微微一笑,說道:“道友又何必明知故問?在下自然是為了那功德聖器而來。”
周越聞言搖了搖頭,笑道:“這麼說來道友是來取功德聖器的?”
“不不不……”少年劍修趕忙搖頭,他沉吟片刻,有些尷尬地說道:“還是我唐突了,然而此時的局勢已經容不得我等放鬆,還請道友不要介意。”
周越點了點頭,少年劍修所說的確也是事實,北炎部的腹地當中狼煙四起,一群來自大荒修行界的妖類竟然膽敢進攻隱仙居的山門,恐怕接下來的局勢會混亂到一種難以想象的狀態。
“事實上,我是為了合作而來。”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嚴肅而認真的神色,但緊接著他便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當然,想要看看道友的功德聖器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周越眉毛一挑,說道:“哦?願聞其詳。”
“道友或許已經知道,這些妖類並非來自北炎部。”少年略作思索,接著說道:“北炎部萬年之前曾經有一位大修士做出過預言:‘群妖顯現之日,修行界將會面對難以想象的危機’,我想這其中的群妖或許指的就是這些來歷不明的妖類。”
周越聞言頓時眉頭一皺,他對於所謂的預言、宿命一向嗤之以鼻,哪怕恰巧有相符之處也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他不禁有些訝異地瞥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按照周越所想,這位少年劍修如此信賴自己手中的劍心,甚至敢做出以一敵百的壯舉,想來不是什麼容易糊弄的修士,沒想到竟然會對一個預言深信不疑?
“咳……”少年很快便發現了周越眼中的疑惑之色,他略作思索頓時明白了周越心中所想,隨即有些嚴肅地解釋道:“若是尋常大修士的預言我通常也是不信的,只是那人與妖類關系匪淺,人類修行界也是那人一手早就,我……終究還是有些擔心這個預言應驗。”
周越心中一動,提到與妖類關系匪淺,又一手締造了人類修行界的修士,周越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勿。
“你說的,是萬年之前那場大戰的指揮者?”周越沉吟片刻,他沒有直接說出“勿”的名諱,而是試探著說道:“那人曾經做出過這樣的預言?”
“正是。”少年聞言眼前一亮,他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道友知曉那人,那便省去了我解釋的麻煩。此事道友大可以自行判斷,待到道友權衡利弊之後再作探討。”
周越眉頭深鎖,既然此事與“勿”扯上了關系,那就不能以常理判斷了,勿留下的訊息或許根本不是所謂的預言,而是一個既定事實,一個勿自己親自造就的事實!
從知道預言者身份的一剎那,周越便明白了少年劍修的顧慮,以當年勿的力量,他完全可以讓這個預言變成現實,所以周越此時應該考慮的不是這個“預言”是否可靠,因為此事基本上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
周越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人類修行界的巨變中生存下來。
“為何會選擇我?”周越沉吟片刻,忽然抬起頭問道:“我只不過是一介散修罷了,道友是不是選錯了人?去與那些大宗門的修士聯手豈不更好?”
“因為那些宗門已經靠不住了。”少年劍修沉默片刻,忽然一揮手招出了真氣地圖,在真氣地圖之上有無數星羅棋佈的紅色光點,少年指著其中一處紅色光點最為密集的地方,緩緩說道:“這裡是隱仙居的山門,此時已經被大舉入侵的妖類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