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模糊的女子掩嘴輕笑,似乎在嘲笑飛鷹王的過激反應,她指了指周越,笑道:“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想要來看看這個古怪的小子。”
飛鷹王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的對手,他明白對方的確沒有惡意,此時他恢複的最好的神識力量放在這只大蜃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若是這女子有敵意的話方才那段時間足夠他被斬殺數千次了。
但飛鷹王是個高傲的人,屬於那種可以在戰力不足時逃避,卻不會在對方毫無戰意的時候直接開溜的修士,也就是所謂的死要面子的修士。
雖然周越也沒有看出飛鷹王究竟如何在這種無聲的對抗中挽回自己的尊嚴,但他知道,此時的危險已經化解了一半,既然那位蜃龍一脈的女子沒有一見面便喊打喊殺,就說明他們暫時安全了。
“晚輩應龍一脈周越,見過前輩。”周越沖著面前的神秘女子行了一禮,說道:“此處不是會客之地,若有不合禮數之處還請前輩多多擔待。”
“無妨,我也只不過是忽然來了興致。”女修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瞥了周越一眼,說道:“再說,小友怕也不是應龍一脈的修士吧?”
周越心中咯噔一聲,他尷尬地笑了笑,故作驚訝道:“前輩,此話怎講?”
“我看你身上的蜃龍血脈半點也不遜於應龍血脈。”女修眯起了雙眼,雖然她的面容一片模糊,但周越可以肯定,這位神秘女修定然是做了一個眯眼的動作,就好像是猛獸發現了獵物一般的動作!
“咳……前輩說笑……”
周越正準備死不認賬,卻忽然瞪大了雙眼,一根纖若牛毛的冰針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了他的眉心,避過鈴鐺的本體,只差一點便能釘入他的腦海世界之中!
“你若是不說實話,我就只好‘換個人問問’了……”那位神秘女修不知何時已經繞過了飛鷹王,來到了周越的身邊,她若無其事地將那根冰針從周越的眉心處拔了出來,笑道:“仔細想想,你隨口胡謅有什麼好處?”
周越面色微變,片刻之後才輕嘆了一聲,承認道:“是,我的身上還有蜃龍一脈的血脈。”
方才神秘女修所指的“換個人問問”定然是準備用蜃景迷惑周越,迫使他使出渾身解數,周越絲毫不懷疑這位女子會如此行事,畢竟此人一開始就打著這種主意,若不是周越察覺到了不對勁恐怕早就自己將底牌抖了個幹淨。
到時候不但他的蜃龍血脈會暴露出來,就連那一大堆不足與外人道的手段也會暴露無遺,周越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棄車保帥。
“果然如此,那我們從今往後便是同族啦。”神秘女子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她戳了戳周越的眉心,說道:“依我看,你使用蜃景的方法根本就不對,簡直是暴殄天物。”
周越頓時面色古怪地看了神秘女子一眼,說道:“前輩,你不辭辛勞地將我們攔在這裡,就為了諷刺我幾句?”
“當然不是。”女子搖了搖頭,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將兩種血脈都洗煉到這種程度的龍族,你若是連蜃氣都不會使用的話,我還怎麼去和族內的那群家夥吹噓?”
“……”
周越實在是沒有明白為何女子所說的回族內吹噓與他使用蜃氣的方法能聯系在一起,他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問道:“前輩,此事與我有何關系?”
“當然有關系,你沒有聽說過嗎?”神秘女子用一種看怪胎的眼神看著周越,片刻之後才醒悟過來,自言自語道:“是了,你這種修士定然不是銀光海土生土長的龍族子弟,應該是外來龍族吧?”
“不錯,我加入銀光海時日尚短。”
“難怪,難怪。”神秘女子搖了搖頭,忽然開口道:“葉嬰這個名字你可曾聽過?”
“葉嬰……葉嬰……”周越將這個名字默唸了兩遍之後,這才搖了搖頭,說道:“不曾,我加入銀光海的時間太短,之後又在大荒闖蕩,實在是不曾聽說過前輩的名諱。”
“我和你一樣,是外來的龍族。”神秘女子笑了笑,道:“並且,我的身上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龍族血脈。”
她略微一頓,接著說道:“只是,這兩種血脈的力量相差不大,我一直很苦惱究竟應該洗去哪一條血脈,為此我的修為也一直困於元嬰境巔峰,遲遲不敢邁出通往煉神境的那一步。”
神秘女子尷尬地一笑,說道:“你知道的,元嬰境修士……嗯……怎麼說呢?腦子裡都是些奇思妙想?”
周越心中一動,當即開口道:“所以前輩你就開始尋找將兩種血脈盡數儲存下來的方法?想要在不損失任何一條血脈的情況下,突破到煉神境?”
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銀光海與流語閑談時說起的一事,龍族當中有人正在嘗試保留體內的所有血脈,當時周越並未在意,因為他體內的蜃龍血脈還處於完全被應龍血脈壓制的階段,此時回想起來周越和流語當時還談論過血脈並存的可能性。
“看樣子你想起了什麼。”神秘女子輕輕一笑,點頭道:“我就是族內的那個有名的怪胎,‘葉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