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問問正主?”燕飛瞥了一眼被眾人扔在一邊的黑袍老者和那陌生女子,說道:“現在這兩人的修為被廢,就算是道心誓言也不管用了吧?”
道心誓言是建立在修士的基礎之上,而此時這兩人已經變回了凡人,自然不會出現道心崩潰修為反噬的情況,所以應該不會堅守什麼。
周越頓時屈指一彈喚醒了那兩人,冷笑道:“兩位道友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陌生女子面帶驚恐之色,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渾身一震,軟軟地倒了下去,她身上的生機迅速流逝,眨眼間便失去了性命!
周越臉色一變,一步搶上前去伸出手扣住了那位陌生女子的手腕,真氣和神識一股腦地探了進去,卻發現陌生女子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她的神識消散得無影無蹤,肉身雖然仍然完好,但失去了神識的支撐不過是皮囊而已。
神識是一個人的根本,不僅僅是修士,就連凡人也離不開神識的存在,心髒的跳動、身體的活動、眼耳的感知都是和神識直接掛鈎,神識消散也就代表一個人真正死亡,反之只要神識存在就算肉身殘破不堪也可以被大法力救活。
周越頓時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黑袍老者,沉聲道:“是你?”
老者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他輕輕地搖頭,笑道:“安吉宮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老者緩緩閉上了雙眼,他的表情安詳,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剛剛喪失了修為的修士,宛如初生的嬰兒,沉沉睡去。
周越默然無語,他能感覺到老者身上的生機正在飛速消散,心中也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周越深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道:“燕道友,你說安吉宮擅長神識方面的手段?”
“是。”燕飛點了點頭,頓時眼前一亮,他也想到了那個可能性,立刻向著周越看了過去,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地說道:
“命牌!”
命牌是大宗門用來確認門下弟子生死的法寶,有些宗門的命牌還可以記錄殺死命牌主人之人的氣息,散修一般遇到大宗門的弟子往往繞著走就是因為那些宗門之中往往有命牌供奉的緣故。
但在一些邪道宗門的手上,命牌的作用遠不止於此,擅長神識手段的邪修宗門透過命牌來束縛門下的弟子,一旦發現他們有不臣之心變回立刻擊碎命牌,以此使得命牌主人的神識湮滅,更有強大的宗門可以利用命牌中扣押的一縷神識將已經死去的弟子再度複生!
此時黑袍老者的表現不禁讓周越想到了關於命牌的一些說法,結合燕飛所說的安吉宮擅長神識手段之事,這黑袍老者與陌生女子詭異死亡的背後必然是有命牌在作用!
“如此說來……他們用來鎖定我等位置的法術也是命牌?”周越一揮手將腳邊的兩具屍體化作齏粉,隨手撈起儲物袋,說道:“燕道友,你可是一路上擊殺了不少安吉宮的弟子?”
燕飛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沒有一直被追蹤,但路上確實有幾次遇到安吉宮的弟子,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以為已經甩脫了他們,但最終卻在東流部和你們一同遭遇了那個繃帶修士。”
“也就是說安吉宮是透過弟子的死亡來確定你的位置的。”周越一揮手佈置了一張真氣地圖,正色道:“燕道友,你來指出遭遇伏擊的位置。”
燕飛上前一步在地圖上連點數下,標出了六個光點,並一一註明了襲擊者的修為,這六個光點由遠有近,絕大多數都是有預謀的襲擊,正處於燕飛行進路線的前方,唯獨只有一次例外。
“這裡,這段路他們是怎麼再次找上你的?”周越神色古怪地指了指從北炎部到東流部的那一段,這兩個亮點之間間隔相當長的距離,幾乎是其他襲擊點之間距離的三倍,如果不看進入東流以後的光點,周越甚至以為燕飛應該已經擺脫了安吉宮的糾纏。
燕飛狐疑地看了一眼那條光線,沉吟道:“不會是……和我一樣被沙漠風暴捲到東流的?”
周越頓時錯愕地看了燕飛一眼,但隨即想起了當時被繃帶修士襲擊時的情景,當初那人是從後方追來,已經跟蹤了他們一段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準備不足!那位繃帶修士當初應該是偶遇燕飛,這才將安吉宮的追蹤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