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夜晚眼看就要降臨,息流山上卻是一片喧鬧不肯沉寂,北面的山坡上,多如繁星的光柱從天而降,即使在暴雨之中也顯得清晰可見。
一道道流光向著那被照耀成七彩之色的北坡疾馳而去,那是在暴雨中全力以赴的修士們,此時他們也顧不上隱藏身形,因為在北面的林中,爭奪已然開始!
闊葉林中,周越與左爭身後追著一大群人,以風波山的修士居多,淇水派的追兵也不少。仔細看去,竟有十餘人之數,即便這群修士中只有兩位是靈動境巔峰,周越兩人也不敢輕攫其鋒。
“周師弟,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左爭指了指身後追擊的那群修士,無奈道:“這群人已經追了我們一盞茶的時間了!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啊!”
周越何嘗不知?他不斷地取出一張張神行符貼在兩人腿上,那些淇水派的修士倒不是什麼大威脅,關鍵是風波山修士中有接近一半的人能跟得上他們,此刻正不斷地揮出各種藤蔓、落葉、木錘,不給周越兩人喘息的機會。
每當周越回頭揮出一片冰槍,這些人卻又瞬間一散,頓時化整為零隱藏起來,當真是深得風波山修士鬥法的精髓,可謂是牛皮糖中的牛皮糖。
“啊!”
忽然,追在周越兩人身後陰魂不散的一個風波山修士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被一道血氣鈎住,眨眼間便消失在林中深處。
這種消耗式戰鬥固然穩當,但是很容易受到外物幹擾!
周越兩人身後的風波山修士們動靜太大,此時已經被埋伏在林中的其他人盯上了,一道道血氣、水箭、蝕心霧將那些風波山修士阻住,很快就被周越左爭兩人甩開了距離。
左爭停下身形,平靜地盯著最後兩個風波山修士,那兩人對視一眼,放棄了追蹤,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難怪高層次的修士都是速戰速決,鮮有持續一個時辰以上的戰鬥,這拖延法實在是弊病不少。”周越若有所思,這瀚海真法完全倚仗速攻,初期看起來沒有那風波山、蒼茫道的功法好用,但若是到了築基境之上,只怕形勢會立刻逆轉。
修行界的突發狀況太多,可能下一刻就有人偷襲,也有可能瞬間落入險境,消耗一類的戰鬥方式需要大量的時間做支撐,但這個殺機四伏的修行界可不會給人那麼多時間!
“小心,有人來了。”左爭停下了腳步,手中長劍開始散發出陣陣危險的氣息。
暴雨傾盆而下,陰暗的闊葉林中只有雨點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但周越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對勁,彷彿有一隻猛獸正躲藏在這磅礴暴雨中,靜靜地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周越高舉右手,猛然一握!
“嘩!”
他身體周圍數丈內的雨點盡皆變向,化作一根根雨針向著四周電射而去!
“奪奪奪奪奪……砰!”
一時間樹木被利箭射中的聲音響個不停,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一位身穿蒼茫道衣衫的修士輕嘆一聲,從林中的陰影處緩緩走出。
就在那蒼茫道修士走出的同時,周越忽然心生警兆,水魄術一運,瞬間在面前做成了一面水盾,剎那間水盾波動,一根墨色飛針頓時悄無聲息地刺在水盾上,激起一片漣漪。
蒼茫道修士面露驚訝之色,隨即雙目一凝,墨色飛針接二連三地向著周越和左爭打出,同時一展身形,瞬間便欺到周越面前數丈的距離,手中一揮,一團慘綠色的霧氣逆著風雨打了出去!
這慘綠色的霧氣便是蒼茫道的蝕心霧,此時在暴雨之中卻絲毫不見分散,迅速向著周越飄去。
左爭正要提劍猛攻,卻發現周越不閃不避,她面色一變,正要飛身去救,卻看見周越竟然上前一步,迎面朝著那蝕心霧猛地一吸!
“嘎!”
蝕心霧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慘嚎,眨眼間便被周越吸入口中,周越卻是不動,彷彿根本沒有受到蝕心霧的傷害似的。
蒼茫道修士驚疑不定地望著周越,一時間竟然停止了動作,把蝕心霧吞下後還能這麼面不改色,這還是靈動境的修士麼!
“好吃!”鈴鐺歡呼一聲,周越這次把吸收蝕心霧得來的真氣分了一些給小丫頭,現在鈴鐺正巴不得那個蒼茫道修士再撒一些出來。
周越腳底水汽一顯,瞬間從原地消失!
“轟!嗤嗤嗤……”
蒼茫道修士瞬間灑出一把墨色飛針,但卻無力穿透周越身前的水盾,他一咬牙,足尖一點,整個人向著林中倒飛而去!
一道散發著凜冽寒光的劍氣瞬間飛至,那蒼茫道修士慘叫一聲,一隻胳膊應聲而落!
“想走?”
左爭倒提著長劍,緩緩走向那蒼茫道修士,隨手一劍將其斬殺,熟練地抄起儲物袋,輕嘆一聲,將那儲物袋拋給了周越。
周越接過儲物袋,看了看左爭的臉色,嘆道:“師姐可是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