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風。”青衣男子翻手倒了一杯酒,一抿而盡,說道:“已經一百六十多年沒見了吧。”
周越緊張地看著自酌自飲的青衣男子,凝氣勁灌注到全身,雖然他知道反抗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但也不想就這麼束手就擒。
“怎麼?沒膽來見我?”過了半晌也不見呼風出現,那男子眉頭一挑,一抹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取出另一個小杯來,隨後倒了一杯酒,就這麼連杯帶酒一起甩向周越!
酒杯在空中飛速旋轉,但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之罩起,即使如此動作也沒有灑出一滴酒液!
周越正不知如何應對,卻忽然感到丹田一動,那黑霧盡數透體而出,掀起一陣狂風,緊接著那風與霧中伸出了一隻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空中的小杯!
“我有何不敢?”光頭大漢一步踏出,狂風裹挾著黑霧向他沖去,不一會兒就被他全部吞下,他那虛幻的身軀漸漸變得凝實起來。
正是那大妖呼風!
呼風看了看四周,就反客為主地坐在那桌子上,大刀金馬地叉開雙腿,挑釁似地望著窗臺上的青衣男子,眼中滿是兇蠻與桀驁。
“你又找我何事?”呼風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隨手就將那酒杯反擲了回去,看那聲勢似乎比來時還有盛上幾分。
青衣男子嘆了一口氣,接住那飛回的小杯,說道:“你就這麼對待老友?”
“誰和你是老友!那群星秘境的寶物不都歸了你!”
“那又怪誰?我有說過那是一位人族大能留下的秘境吧?那流雲法我不也抄了一份給你麼。”青衣男子搖了搖頭,一指呼風身後的周越道:“我不與你理論,今日卻是有事找這位小友。”
兩個幾百歲的老怪不知道有什麼齷齪,周越本不欲參合,但奈何那青衣男子隨手一指,只好上前一步,硬著頭皮行了一禮,道:“晚輩周越見過前輩。”
青衣男子卻不答話,只是從窗臺上跳了下來,翻手將那酒壺與小杯收起,圍著周越轉了一圈,隨後手一揮取出了一把上品靈石,雙手結印,那靈石呼嘯著向酒樓的各處飛去,接著光芒爆閃,一道道潔白的光線將那些靈石連起,青衣男子卻是瞬間佈下了一方大陣!
呼風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他,而是滿不在乎地說道:“流雲劍陣?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青衣男子一指身邊漂浮的那把四尺長劍,那長劍驟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分裂成無數的小劍,每一塊上品靈石之上都懸停了一把小劍,最後一把則輕輕地落在青衣男子手中,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謹慎地說道:“妄帝傳承,不得不小心。”
“妄帝傳承!他?”呼風睜大了雙眼,猛地從桌子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越。
“不是他,但和他有關。”青衣男子雙手下壓,示意呼風稍安勿躁,待到對方冷靜下來才接著說道:“我懷疑他能看見妄帝的記憶。”
“眾所周知,妄帝將一塊石碑留在這方天地的中心,隨後不知所蹤。”青衣男子開始了講述,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輕柔,卻又很堅定:“那塊石碑上刻著一篇凝氣訣,從此凡人開始了修煉,無數的法訣法術被研究出來,形成了現在的修行界,但,那凝氣訣卻並不是妄帝修行的功法。”
周越心中疑惑,他看見的那個少年所修的真氣卻正是那凝氣訣!難道這妄帝之後改修了其他的功法?可他又從哪裡得來的功法?
“這一篇凝氣訣,自靈動始,到元嬰結束,可妄帝的修為卻應當在化虛之上,說不定就是真仙!”青衣男子接著說道:“我人族屹立至今,有大能無數,自然有不少人曾經試圖掌握妄帝的秘密,可他們一致得出了凝氣訣是絕對完整的結論!”
“也就是說,這篇法訣的極限就是元嬰期!”青衣男子雙目中閃過一絲精芒:“可他的之後的法訣是哪來的?和這凝氣訣一般是自創的?還是先賢遺留的?亦或者是天地演化的?”
隨後話鋒一轉,問道:“呼風,你壽命悠長,應當聽過他的傳說吧,說說看,妖是怎麼說他的?”
“殺神,在那個妖統治的世界裡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光頭大漢的聲音帶著一絲畏懼與尊敬,用一種奇異的語氣說道:“是個值得尊敬的人類。”
“可妖類有天賦神通,他如何能在那在那個群敵環伺的時代殺出一條血路?若是普通功法怕是連同層次的妖都鬥不過!”青衣男子最後一指周越,回到了最初的話題:“所以我要讓人幫忙看看妄帝的記憶,而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這位小友!”
“為此,我悄悄地從原版石碑上敲下一塊製成這石碑拓本,放在流雲坊中央讓人日夜觀看,只為了找到那一位能看到石碑上妄帝記憶的人!”
“等等,你怎麼知道有人能回溯物品的記憶?”呼風疑惑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個能力不是妖獸‘磨’的天賦神通麼?”
“正因為我找不到‘磨’!我所知道的唯一一隻‘磨’是元嬰境的大妖!你以為我能抓來一隻元嬰境的大妖麼?”青衣男子的眼中滿是狂熱,他翻出了一塊玉簡,顫抖著說道:“但是‘修仙異聞詳解·仙骨篇’有這樣的記載:仙骨玲瓏心,一種加強溝通能力的仙骨,可以通曉獸語,可以模糊地感知他人的意圖,可以看到物品上殘留的記憶。”
似乎天地也不忍看到人類在這大妖橫行的世界茍延殘喘,於是賜予了一部分人類似於天賦神通的能力,仙骨就是承載這些能力的器官,通常具有種種神妙,或避水,或防火,或千裡眼,或天生神力,有這樣擁有仙骨的人,人族才可以與那些天賦神通逆天的大妖們抗衡!
“向這玉簡上滴一滴血,可以測試人的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