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琪問:“難道你覺得我長得像條鹹魚, 你想把我醃入味?”
嚴穆怎麼也沒想到她收到禮物會是這個反應,雖然不太像繼續生氣, 但也絕對不是驚喜和高興。
他顧不上身後快要笑瘋的夏初和徐朗, 慌忙否認:“沒,沒啊……”
童琪不是不想表現出驚喜的模樣如徐朗所說讓他心裡舒坦點, 就是看到那一箱子香水實在剋制不住想吐血的慾望:“你先別說話,這一分鐘我就是條鹹魚, 你讓我靜靜。”
一分鐘後, 童琪總算安撫好了操蛋的內心,直接轉向了夏初和徐朗:“這主意誰給他出的, 不知道他一涉及到和我有關的事就人傻錢多嗎?夏初, 是不是你, 就我過去租那個破房子對門你賣他兩千萬, 你缺德事搞這麼多怎麼不去搶劫?”
夏初那時候錢都收了,被猝不及防殺個回馬槍一下子有點懵,但賣房子那事他認, 香水這個真不是他的鍋,立刻當著童琪的面把徐朗賣了:“你不搞投資你不懂,我賣的貴是因為……因為他那時買叫剛需,剛需一般都比正常價格貴。香水我不知道, 你問徐朗, 就是他給嚴穆提的建議。”
童琪好歹是正兒八經的中財高材生,聽夏初一個險些高中沒畢業的人扯投資和剛需簡直想開嘲諷,不過她在開嘲諷之前也沒忘記另一個罪魁禍首:“夏初賣房子的錢好歹進他自己口袋, 你忽悠他買香水幾個意思,賣香水的妹子好看你想泡,給錢不要你送她營業額?”
別看童琪長得小小一隻,夏初和徐朗兩個大老爺們居然讓她懟得啞口無言,她站在那裡,一如高中時看到有人打傷嚴穆時那樣,彷彿只要有她在,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喜歡的少年。
嚴穆記憶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和人打架動了刀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對方見一個打三個還打不過,其中一人惱羞成怒掏出了刀子,一切發生的太快他來不及反應,他只記得鎖骨上被人砍了一刀,要不是他避得及時,那一刀絕對落在他頸部的動脈上。
可即便他避過了要害血還是汩汩地往外流,他也因為失血和疼痛被那人按住。
打紅了眼的不良少年哪會考慮後果,眼看著刀還要往他身上落,那人的動作卻突然頓住,手上的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他趁機把人推開,看到了那人後腦勺淌出的血,和童琪手裡染血的磚。
她是把夏初叫來了,可夏初見到刀和血第一反應也是慫,他慫的那一下,剛才還哭得和小兔子一樣的少女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從地上撿起一塊磚往膽敢傷他的人腦袋上砸。
嚴穆這一刻才意識到,時隔十二年,原來他沒變,她也一點都沒變。
……
後來童琪請徐朗和夏初一起在他家吃了頓飯,吃完了這頓飯這兩人各自解決了兩瓶香水,徐朗買過去不知道送給哪位紅顏,而夏初……是他老婆買來送他的。
童琪之前就聽說過影後顧亦晗,夏初婚禮的時候也遠遠見過面,印象裡就是個很漂亮情商也很高的大美女。
今天看過夏初的聊天記錄發現果然如此,夏初向她要錢說買香水,她問清前因後果後大概也是對這幾個幼稚的男人表示服氣,直接打過電話來叫夏初給童琪聽,先是就夏初之前的行為道了歉,然後告訴她,其實夏初和徐朗也沒惡意,她在他們身邊的時間比較久,知道幾個人平時就喜歡鬧著玩。
顧亦晗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潺得像江南水鄉的流水聲,童琪一個女孩子聽著她說話都覺得身體有點酥有點軟,放下電話之後再看夏初,開始認真地思索憑他的智商,上哪騙的這麼美麗知性溫柔大方的老婆。
“亦晗和你說什麼了?”夏初從她手裡接過手機,“要不是知道你鋼鐵直,看你這表情都覺得你要綠我。”
“……”
半晌,童琪深吸一口氣。
“夏初。”
“啊?”
“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你老婆怎麼說話,世界會美好很多。”
“啊……”
夏初和徐朗走後,童琪一邊在廚房裡刷碗和碟子,一邊回想起剛剛顧亦晗除了解釋夏初沒惡意之外的話。
顧亦晗說:“其實你也別怪夏初他們,嚴穆那個狀態你清楚,就喜歡你的時候還能像個活人,他們不想辦法把他活人這一面留得久一點,他很快就會被另一面的喪淹沒。但他們努力了兩年,最多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剩下的還得靠你。你有什麼話一定得明明白白地和他說,不要讓他自己猜,他面對你時自卑都埋進了骨子裡,你讓他猜,他猜出來的永遠是最壞的那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