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和宋明騫沒在一起過,其次我和他也沒可能,我今天剛剛和他攤牌過了。鑒於攤牌的過程不太愉快,以後大概連朋友都做不成。”說到這裡,童琪停頓一下,給夏初一個消化的時間,又繼續說道,“我心裡總有個人放不下,也不能耽誤人家吧。我攤牌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反正這輩子喜歡不上別人,就孤獨終老不禍害任何人算了,結果你說巧不巧,某個罪魁禍首自己送上門來。”
“想讓我放下他,他活著的時候估計不可能,反正醫生說他至多三年好活,我們都糾纏十二年了不差湊個整,等他死了可以再試試看。”
夏初像是被她的話震驚了一樣,他本來以為童琪過去之所以忘不掉嚴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十二年來她身邊的男人都不如嚴穆,現在出現了一個把嚴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宋明騫,她沒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他聽到童琪說她在這次遇到嚴穆前就已經拒絕了宋明騫……
見夏初愣住了,童琪又問:“你走還是我走?”
夏初吸吸鼻子:“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走唄,不過我估計等他明早醒了你能把他嚇個半死,所以我明天還得來。”
童琪點點頭:“行,有你在做個見證正好,省得他再什麼都不敢承認弄得和我霸王硬上弓一樣。”
……
童琪確實很瞭解嚴穆,當他第二天在病床上悠悠轉醒,看到趴在他床邊的童琪,他第一反應是自己眼花出現幻覺了。
閉了兩次眼睛又睜開,床邊的女孩兒還在,自己右手的手套又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昨晚失落的記憶才開始影影綽綽地回籠。
說過什麼記不太清,只記得他兇狠地把她按在牆上親。
他居然真的幹出了藉著酒勁兒親她的事!
嘴唇上好像還帶著意猶未盡的觸感,嚴穆失措地從床上坐起來,左手還埋著針,扯動得點滴架“嘩啦”一聲。
童琪本來就睡得很淺,嚴穆還打著吊針,她哪敢睡死,頂多是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嚴穆一動她就醒了,但來不及制止,這個職業作死的二貨就扯滾了針頭,暗紅的血沿著針管抽上去也不知道叫痛,只跟見鬼了似的看著她的臉。
童琪的媽媽是護士,處理胃出血沒辦法,處理滾針從小見到大。
她急忙按住他手背的血管把針拔下來,因為貧血,他凝血肯定比正常人慢,童琪用棉花按了一分鐘才敢鬆懈力道,卻仍然捧著那隻手心疼得不行:“你亂動什麼啊,左手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似曾相識的對話……高中時他每次有哪裡受傷又不聽她的話靜養扯動傷口,她都會心疼地責備他。
自從父親出軌同母親離婚,嚴穆幾乎忘記了怎麼笑,直到認識她和她談戀愛,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傷口上呼氣,說些“痛痛飛走”之類幼稚的話,他總能真心實意地笑出來,然後反過來被她罵“傻不傻”。
現在她捧著他的手,手上的溫度清晰地沿著二人接觸的面板傳過來,一直蒸到了他的臉上,紅透了耳朵尖。
然而他面前的女孩兒並沒有意識到他努力壓抑的情緒,兀自低垂著眼睫,長長的睫毛在嫩白的小圓臉上掃下一排陰影,掃得他整顆心都跟著發顫。
如果他右手可以動的話,他真想像高中時那樣揉揉她的頭發,但如今他整條右臂和死了一樣連抬都抬不起來,好像在不停告誡他早已失去了擁她入懷的資格。
“喂喂,爹你現在想什麼都寫臉上了。”夏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童琪聞聲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嚴穆眼睛裡沒來得及散去的痛惜。
可沒待她對此做出反應,又聽夏初說:“童童你看,我早就和你說這個人是變態,會對初戀産生‘可愛,想日,但我只有三分鐘所以好苦惱’想法的人果然是個變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