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嫻輕輕觸碰鳳君墨的額頭沒有讓他說下去。
“你知道嗎?當初你假扮無名追求我,我其實想了一年該不該接受你。
你這個人啊,簡直壞透了,一言不和就喜歡見血,而我其實不喜歡血腥的味道。”
她在戰場上見過太多殺伐,小時候的夢想就是世間再無戰爭。
鳳君墨聽了氣息一沉。
清嫻的手指拂過鳳君墨的臉頰:“我知道,我們一點都不一樣,可是老天爺就是這麼荒唐。
他讓你愛上我的同時,也讓我愛上了你。
那天你騙我去醉霄樓喝酒,其實我想了很多,我想你究竟是誰,一天到晚戴著個面具不敢見人,做事又血腥又不計後果,估計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潛逃的罪犯。
可是我還是去了,我想,就算跟你亡命天涯,我也不想失去你。”
清嫻的手滑到鳳君墨的胸膛:“鳳君墨,雲清嫻愛你,比你想想中還要多。”
鳳君墨低頭咬住那喋喋不休的紅唇,猶如一直猛獸,要將所有的情緒傾瀉出去。
氣息拂過清嫻的面龐:“那就永遠愛著我。”
這樣他就不再是那個為血腥而活著的怪物,而是她心中的珍寶。
“嗯。”
輕輕的聲音落在鳳君墨心頭,那顆不上不下的心好像被安撫了一樣落在了地上,又猛地躥出一股火苗,那是來自心頭的悸動。
鳳君墨抱起清嫻進了屋子,關上房門。
暖陽照在窗外的古松上,蕩蕩悠悠,晃出細碎的聲響。
……
深沉的夜色,連月光也照不開烏雲的黑暗。
銀鈴的聲音叮當作響,雲清妙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頭細汗。
“娘親、娘……”
銀鈴的聲音越發急促,震得她腦袋發疼。
“啊!”
雲清妙猛地坐起來,眼中卻閃過一絲紅芒。
躺在外間的婢女起身問道:“太子妃,您怎麼了?”
透過微弱的燈光,那丫鬟的身影在屏風上的影子襯得老長,猶如吃人的鬼魅。
雲清妙下意識的裹緊被子:“沒事兒、沒事兒。”
她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外面的婢女說。
她夢見了兩個人,姨娘和奶孃李嬤嬤。
兩個人血肉模糊的躺在自己面前。
對,李嬤嬤。自己明明帶著她入宮了,可是怎麼又會在宮外碰到了她?
她一時不知道是夢裡的那個李嬤嬤是真實的,還是外面這個……
可是,李嬤嬤去哪兒了?怎麼想不起來了?
想著想著,雲清妙又閉上眼睛,痛苦的昏睡過去。
外面的婢女聽見裡面沒有什麼動靜,提了一盞小燈,悄悄推門而出。
一隻信鴿撲閃著翅膀,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