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終於小心翼翼地替履霜的傷口附近做了簡單處理。她抬起頭等竇憲的示下。
竇憲拿滾燙的帕子淨了手,一手按住履霜受傷部分的肌膚,一手握上了白稜箭矢。他額上冒了些汗,卻強撐著不肯顯露,俯身溫柔對履霜道,“會有一些疼,你不要怕。受不住就咬我。”
履霜滿面驚惶,但還是握緊他的衣襟點了點頭。
竇憲驟然把箭矢拔了出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履霜渾身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咬緊自己的袖子,額上冷汗涔涔。同時背上傷口因缺了箭矢的阻擋,而流出汩汩的鮮血。竇憲見她痛的打滾,忙一把按住,摟在懷裡,一邊急道,“快拿藥粉來給她止血!”
醫女急急地答應著,拿藥粉灑在履霜背後。
藥粉辛辣,履霜痛的弓起脊背,面色青白。竇憲摸到她背上全是冷汗,抱緊了哄道,“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馬上就不痛了。”
履霜艱難地點頭,咬緊嘴唇伏在他懷裡。竇憲輕聲哄“真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她的頭髮,暖酥酥的感覺讓人安心,似乎連痛楚都可暫時忘卻。同時傷藥逐漸起效,疼痛慢慢地消逝。傷口轉而成了鈍鈍的麻。她筋疲力盡,再也支撐不住地陷入了昏睡。
竇憲見她安穩了下來,心中一直提著的氣慢慢地鬆懈下來。轉頭輕聲地囑咐醫女,“去叫人燒些熱水,姑娘醒來要擦身。再去準備些收創口的食物。”最後道,“往侯府報信,讓侯爺帶著四姑娘的丫鬟們都過來。”
半個時辰後,竇憲遠遠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他知道,是父親來了。果然,片刻後房門被急切地開啟,成息侯滿臉是汗地走了進來,“霜兒,霜兒。”
竇憲輕聲說,“箭剛拔掉,她睡著了。”
成息侯聞言不再發出聲音。他坐在床邊,仔細地檢視了履霜的傷口,又細細望了望她的臉色。見一切尚好,心才放下。站起身,冷冷對兒子道,“和我出去。”
竇憲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面出去了。
等出了房門,略微走了幾步,成息侯驀然停下,回身狠狠就是一耳光。
竇憲沒有防備,一下子倒退幾步,眼前陣陣發黑。
成息侯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看看你妹妹,傷成了什麼樣?你倒是一點事都沒有!平白無故你帶她出去做什麼?”
竇憲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成息侯撫著心口坐在了石凳上,“我可憐的霜兒啊,無端端地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竇憲道,“此事是孩兒孟浪。不管爹如何指責,我都不會辯駁。當務之急是查清真相。”
成息侯嘆了口氣,“看來你心中已有了猜測。”
竇憲不動聲色地拿手指比了個二字。
成息侯點點頭,“我猜也是他。今天你們倆出門,事先有誰知道?”
“只有履霜身邊的竹茹、水芹兩個。我這裡連竇順都沒告訴。”
成息侯詫異地問,“就這兩個人?”見竇憲點頭,他皺眉道,“這可有意思了。”揚聲令在外等候的竇陽明提人進來。
水芹、竹茹兩個抖抖索索地進來了,跪在了成息侯父子腳邊,“敢問侯爺、二公子,叫奴婢兩個來是有什麼事嗎?”
竇憲不答,只摩挲著手指淡淡問,“我先問問你們兩個,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水芹不假思索地說今天一直在快雪樓理屋子。竇憲問她可曾出去過?她說自己連半步都沒有跨出,小丫鬟們均可作證。
竹茹則說姑娘念在她千里迢迢跟著來了侯府,特意放了她一天假,今天她去了南市。
竇憲心中閃過隱約的印象,問,“誰可為你作證?”
竹茹細想了想,回答說自己今天一直孤身一人在南市吃喝遊玩,沒有什麼能作證的人。
成息侯負手冷冷地看著她,轉頭命竇陽明帶她下去細審。
細審兩字,看來輕描淡寫,九成是要用刑的。
竹茹頓時悽惶地叫了起來,連聲說著饒命。成息侯不耐煩聽,揮手令竇陽明快帶人下去。不想竹茹快被拉出去時,忽然叫道,“奴婢今日在西市買酪漿時,不慎把它翻到了店家身上,被他罵了許久,直到賠了一貫錢才罷休。那家店,那家店樹著一個王字招牌!侯爺、公子但可一查究竟!”
竇陽明見她這樣說,緩下了腳步,徵詢地看向成息侯父子。然而成息侯只短暫地想了一想,便道,“還是先審一審再說吧。”
眼見竇陽明又要上前來拖自己,竹茹一陣心焦。忽然,腦中靈光乍現,大聲道,“侯爺!二公子!姑娘出去的事,府裡還有二姑娘知道!”
喜歡佞臣與皇后請大家收藏:()佞臣與皇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