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笑吟吟道,“羽林中郎將騎都尉一職,闔府都在高興呢。”
履霜頓了頓,問,“那竇憲自己呢?”
水芹疑惑道,“說來也怪,公子不知道為什麼,臉上一直淡淡的。”壓低聲音猜測,“咱們二公子啊,一旦及冠,便是侯府的世子了。依奴婢看,那等清苦的差事他大概是看不上。”
竹茹忙打斷了,“什麼話?二公子是性情穩重,這才喜怒不形於色的。”又道,“騎都尉手下正正經經有九百人,還有比一千石的秩祿。聖上給了這樣大的榮寵,怎麼能說清苦呢?”
水芹吐了吐舌,“九百人算什麼?我們侯府可是...”見履霜淡淡看了她一眼,忙收了口。
竹茹道,“對了,才剛奴婢去跟二公子賀喜,他讓我捎句話給姑娘您。”
履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是什麼?”
“二公子說,他才調去羽林軍,人生地不熟的,各處都要打點。所以這幾日就晚點再回來了。他讓我同姑娘說,到點了自個兒去飯廳,不用等他。”
履霜攥緊了被子,好半天才“哦”了一聲。
竇憲果然不再有空。
履霜眼巴巴地快雪樓等了他好幾天,始終見不到他的人影。於是她趁著全家一起吃飯,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成息侯,對方回答,“你二哥忙倒不是很忙,只是天漸漸熱了起來,他一向是耐不住的,這不,懶到叫廚房把三餐直接送去他那裡了。”
履霜攥著筷子,失落地哦了一聲,竇螢見狀,得意地撇了撇嘴。
用罷了飯,一家人各回各的住處。履霜帶著竹茹還沒走幾步,便聽身後傳來竇螢的一聲嬌笑,“妹妹這幾日都在做什麼呢?”
履霜見她叫住自己,也不好當作沒聽見,遂立住腳,客氣地說了“在房裡看書”等語,便想走。不想竇螢上前來挽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來我們家,也有好幾個月了。我這個做姐姐還沒去你住的地方玩過呢。”
履霜下意識地推辭,“我那兒亂的很。”
竇螢笑吟吟地“噯”了聲,“我聽說快雪樓是大伯親自帶著人收拾的,怎麼會亂呢?妹妹怕是不想讓我開眼吧?”
履霜忙說沒有。竇螢遂半強制地與她一同回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一同回了快雪樓。竇螢見幾扇門欄窗隔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群牆則一色水磨,鑿成西番草花樣,絲毫不落富麗俗套。心中半羨半妒,面上卻不顯,只拍手讚道,“果然是大伯的手筆。這房間,比阿若的也不差什麼了。”
這是履霜第二次聽到這名字,她遲疑著問,“阿若?”
竇螢詫異道,“怎麼,爹和二哥沒同你說起過嗎?”見履霜搖頭,她道,“那是我們府裡從前的四姑娘,二哥唯一的同胞妹妹,可惜還沒出襁褓便病死了。長公主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入的佛。”
見履霜臉色微變。竇螢嘆道,“倘然阿若長大了,如今恰和妹妹你一樣大。”低頭唏噓不已。又趁著履霜不注意,飛了個眼色給身旁的丫鬟。
丫鬟繁縷忙道,“姑娘快別難過了。如今府裡不是有了四姑娘嘛,您若思想若姑娘,往後常來快雪樓走走。——侯爺和二公子不就是這樣嗎?”
見履霜的臉色更為蒼白,竇螢嘴角微微一翹,口中卻斥道,“死丫頭,說什麼鬼話吶?還不快閉嘴!”轉頭對履霜解釋道,“妹妹別聽她瞎說。”
履霜垂下眼睛點了點頭。竇螢眼中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她起身道,“這看也看過了,我不打擾妹妹了。”
履霜點一點頭,“竹茹,送二姑娘出去。”在竇螢邁出房門的那一刻,抬頭補了一句,“姐姐明日還來看我,好不好?”
竇螢有些吃驚,但見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由地猜測,她大約是見竇憲不理她,在另找靠山呢。在心裡輕蔑地笑了一下,面上卻還是親親熱熱的,說好啊。
竇螢一出快雪閣,便很快慰地舒了口氣。繁縷忍不住道,“好端端的,您和那位提若姑娘做什麼?”
竇螢哼了聲,“好教那小東西知道,她不是什麼正經貨!”
繁縷勸道,“仔細她告訴侯爺和二公子。”
竇螢扶了扶頭上的簪子,悠閒地說,“謝履霜一向是不愛告狀的。再則,大伯和二哥如今都忙著羽林軍那邊的事,她這時候去哭些有的沒的...哼。”
繁縷拍手笑道,“自從她來了,府裡那起子小人都快忘了誰才是正主。姑娘合該趁這次把威風抖一抖,以後也好爭別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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