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夫人捏著帕子道,“我看看。”快步走了過來,奪過那盞茶,“——哎呀!怎麼裡頭竟有顆鼠矢!”茶盞從手裡掉下,跌了個粉碎。
成息侯皺眉斥道,“怎麼這樣不當心?!”轉過頭,和顏悅色對履霜道,“這盞茶是丫頭們準備的吧?馬馬虎虎,怎配在你身邊伺候?等回去了,爹親自給你挑幾個好的。”
菖蒲搶在履霜前道,“侯爺!這茶是姑娘親自做的,奴婢們都沒有經手。”
履霜聞言低下了頭。成息侯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轉頭對竇陽明道,“聽見沒,府裡的蜜髒成這樣,待會兒你替我好好罵一罵管事的人。”
竇陽明忙應下。不想菖蒲又道,“...早上蜜送來的時候奴婢看過,是乾淨的...”
這一下,成息侯再也說不出話。
尚夫人尷尬地笑道,“這...”
她女兒竇螢更是快人快語,“我說,表妹是不是不願來我們家啊?”
“說什麼表妹,是堂妹。”成息侯嚴厲地看了她一眼,糾正道。隨即摸著履霜的頭,安慰,“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晚上爹來看你。”
履霜默默地點頭。
“慢著。”竇憲忽然制止道。他從腰間抽出長劍,拋擲給菖蒲。
菖蒲不敢接。長劍鏗鏘一聲落在地上,眾人都渾身一震。
三公子竇篤“喲”了聲,“二哥這是?”
竇憲不睬他,自顧自對菖蒲道,“把鼠矢切開。”
菖蒲滿面疑惑,“公子這是何意...”
“切開。”
菖蒲看向成息侯。見他沒有阻止,告了聲得罪,捧著竇憲的長劍去切那顆鼠矢。很快,它就被分成了兩半。
竇憲用腳閒閒地踢起長劍,重新握在手裡,又拿著它遙指地面,“請爹仔細看,這顆鼠矢的裡頭是溼的還是乾的?”
“...乾的。”
竇憲挑眉道,“倘然是四妹放的,那從這盞茶做起到如今,怎麼也有一個時辰了吧,鼠矢早該浸溼了。”
成息侯不由地變了臉色,掃視起場中眾人。
竇憲笑道,“爹只想,方才誰的話最多,履霜進府,誰的怨言最大。如此,冷箭是誰所發,也就不言而喻了。”
尚夫人頓時花容變色,“憲兒,你可別血口噴人!”
竇螢亦上前一步道,“我娘不過是擔心伯伯,這才多說了幾句!”給胞妹竇芷使了個眼色。對方朝她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別胡鬧。她不屑地白了一眼,又飛了個眼風給弟弟竇篤。
竇篤眼珠一轉,嚷嚷道,“大伯,二哥竟用御賜的長劍來切鼠矢,這也太...”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奇異的“嗤”的一聲。
竇憲轉動手腕,冷冷把劍送進了菖蒲胸口。菖蒲的驚叫還沒有出口,竇憲便迅速抽出了劍,又給了她一擊。
尚夫人母子四個都驚叫了起來。就連成息侯也變了臉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