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遠處。
無邊月色從深藍的天際傾瀉下來,給花湖之間鋪上層溫柔的盈白。月牙倒影在水面,像一個被咬了幾口的月餅,隨著靜靜流動的水波微微晃動。
吱吱。
突然,不知什麼動物藏在草叢、花叢裡清脆悅耳地叫喚著,給靜謐的夜色添了幾分生動的色彩。
湖邊有一棵繁茂的花樹,有幾枝花枝熱鬧地伸進湖面,晚風一吹,粉嫩的花朵便從花枝脫落,撲簌簌掉到湖面,順著水流緩緩揉進月色。
詩情畫意得像一副畫。
而池硯此時衣衫半解倚在花樹下,彷彿畫中仙一般,融進了畫裡。
很快,他解下身上僅餘的裡衣,露出精瘦的上身,他肌膚白皙,宛若一塊極品白玉,忽明忽暗的月色裡,仍是泛著淡淡的光。
取下盤在發髻的玉簪,漆黑順滑的長發“嘩啦”一下散開,被他用一條月牙白的發帶輕輕攏起。
然後穿著薄薄的褲子步入湖中。
他要洗澡!
“嗝!”
李八卦一不小心打了嗝,她慌忙捂住嘴,貓著腰躲到了雜草叢生的草堆裡,小臉漲得通紅,眼前不時飄過池硯線條流暢優美的腰身,以及那一片白白的……
啪!
下一刻,清脆巴掌聲響起,只是李八卦還是怕疼,捨不得下重手,只用一點點力氣。她捂著微微有點疼的臉頰,胸腔的心髒激烈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李八卦,要當一個文明人!
理智是如此告訴她,可眼睛不大聽話。她還是不由自主撥開雜草,眼神飄過來又飄過去,最後誠實落到池硯背上。
因著生肌霜的緣故,他背部被火雷灼傷的皮肉已經再生,只是還有些交錯縱橫的傷口,尚需一段時日才能恢複。
不過最令李八卦在意的是他背上有塊駭人的傷疤,是圓形,有碗口大小,還有著隱隱的魔氣。
那是什麼?
她眼睛一眨不眨,完全被傷疤吸引注意。
嘩啦。
這時,輕微的水流聲響起,池硯清洗完畢,轉身往湖岸走。月色下,他心髒的位置赫然也有一塊與背部相對應的圓形傷疤,亦有魔氣。
看來是被魔物貫穿胸膛所致。
李八卦當即震驚得無以複加,原來這就是池硯的舊患!當初在東海水晶宮,他竟是忍著胸膛被貫穿之痛趕來救孟洵,還源源不斷為他灌入靈力。
如此想來。
池硯的修為真是高深得無法想象,若換其他神仙被魔物貫穿胸膛,恐怕如今墳頭草早已有幾丈高,連仙體都腐化了。
換言之,除去數萬年前太上老君和上古妖神對戰時被傷過心口無礙,池硯是她所知第二人。
且那次老君僅僅是心脈破了一點點皮,也要調養上千年才得以恢複。
然而池硯……她離開不過六百多年,他雖傷口仍需泡藥浴,昨日卻還能以一人之力修補好裂開的地面。
他,到底來自哪裡?